每當聞到一陣陣撲鼻的雞湯香味,看到那金燦燦的雞湯時,我就會想起奶奶,記憶中,奶奶為我煲的雞湯就是這麼香。
四五歲的時候,我常回奶奶家,奶奶一聽說我們要回去,她就騎著腳踏車,走上半小時路程,趕到一個偏遠的農場,買上一隻又大又肥的母雞。聽奶奶說,這個地方的雞都是放養的,很有營養。當然,價格也不菲。
每次回去,在離家門口還有好幾米的時候,就能聞到那讓人止不住吸氣的香味。它勾著我的鼻子,讓我迫不及待地進屋,想嘗一嘗這鮮美的雞湯。走進屋子裡,整個屋子飄滿雞香。
奶奶一看到我,就趕忙盛上一碗,白瓷碗裡裝著金燦燦的雞湯,雞湯上還浮著一層層薄薄的油,雞塊個個閃著油光,讓人食慾大增。夾起一塊,輕輕一咬,肉鮮嫩可口,鹹淡適中。端起碗喝上一口湯,渾身一顫,一股暖流潤過我的喉嚨,溫潤了我的腸胃,讓我的血液快速地流動起來,渾身暖洋洋的。一碗下肚,唇齒間蕩漾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香味,久久不能散去,回味悠長。
這時,我才注意到,奶奶正笑眯眯地看著我,那樣子,比自己喝了還要滿足。
有一次,我生病了,胃口不好。奶奶知道後,特意煲好雞湯送到我家裡,坐在床邊一口口地餵給我吃。她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再送到我面前。我細細端詳著奶奶那雙常年幹活的手,上面布滿了老繭,乾裂的皮膚甚至隱著絲絲血痕。奶奶的臉上不知不覺爬滿了皺紋,深深淺淺的褶皺,訴說著歲月的滄桑。我看著奶奶日漸衰老的臉龐,心中酸痛極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含著淚,喝下奶奶餵我的雞湯,儘管還是那樣香,但不知道是因為我病了,還是因為看到奶奶的辛苦,我竟然覺得,曾經熟悉的味道里有著絲絲的苦澀。
上國小後,學習任務變重了,不能常去奶奶家,但奶奶記得我愛喝雞湯,隔段時間就會送來她親手煲的雞湯,讓我大飽口福一番。
我一天天地長大,奶奶也一天天地衰老,她的手腳不再靈便。每一次喝到奶奶送來的雞湯,我的心裡充滿了感動。那一碗碗雞湯添加了奶奶對我濃濃的愛,更是見證著奶奶的老去,還有我的成長。
久而久之,那個味道便永遠地埋藏在我的記憶里,雞湯的味道,奶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