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鬆開了手,想要結束這場一直以來的噩夢。」那好像是前所未有的解脫,我任她落入深淵的巨口之中,儘管她還在叫著我的名字;我終於說出了我一生中最大的噩夢,儘管我依舊不捨她的離去;我曾聲嘶力竭過,但她仍如同脫下隱身衣的魔法師,日後逐漸消逝在我的記憶之中,連輪廓都失去,徒留一陣再次回想起的陌生感。
永遠不要以為我們可以逃避。「他已經嘗試著與這個體制去融為一體,這並不意味著他未曾反抗,他依舊孤僻。」如果安德烈是如此描述艾倫。圖靈,換用一下條件大概可以是----我們已經嘗試著去和內心的恐懼搏鬥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因此而強大,我們依舊膽小如鼠。奧克塔維奧。帕斯曾說:「對於紐約,巴黎或是倫敦人來說,死亡是他們輕易不會提起的,因為這個詞會灼傷他們的嘴唇。」但一世之雄終成黃土白骨;俠肝義膽不及滄海桑田。人人都會偶遇自己人生的死神,它們或隱匿於一次巨大的打擊之中,或至愛至親離開時,或投資的心血化為泡沫時,或葛軍老師再度出山時,果真是淚千行。但經歷過後,還能作出《江城子。葛軍傳奇》的亦是勝者。至少他人還停留在「一緊張,公式忘」的境遇之中,向周遭擴散者自己的不幸。
越是恐懼,則越是要擁抱。心理學有一結論:人們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了恐懼。《盜夢空間》中的費雪,當他打開那場潛意識之門時,手該是顫抖著的。「我很失望…」也許不打開門,父親的遺言就此嘎然而止,但有人還原了他整個夢,「我很失望,但你已經努力了。」保險箱中殘留的不是冰冷的遺產繼承契約,而是滾燙的兒時紙制風車。維持中庸之道,或能平凡無奇地度過自己的一生,但略微揚起的波瀾都將讓你驚駭不已。你未曾經歷過過,故不知驚濤駭浪與狂風驟雨是何等的迷人,那是探險者最鍾愛的玩具之一,是他們永恆的愛。《模仿遊戲》中「克里斯朵夫」的研造過程中,整個團隊日復一日的演算換來的只是一串毫無用處的數字,這足以冷卻眾人心裡的那盞不滅的燈。「該問路在何方?」若不知,是否也能昂首闊步,邁向前方?
路在腳下,無知與恐懼共生。在普通的孤兒院裡孕育著蘇菲的夢,她等待著不平凡,雖懼,掩藏在一張毛毯之下, 仍開啟著渴望外界的窗;笛卡爾與公主的相遇,心形線優美的線條仍震撼著如今的人們。但借用縱橫家衛莊兄的一句好心提醒:「你已經被夜幕的人盯上了,想要實現你的那些雄心壯志,首先你得活下去。」
不,這還不是結局。
「我很好奇,在這樣狹窄的空間裡,如何寫出謀劃天下的文章?」尚公子赴萬里為睹賢才之智,果然結果沒讓他失望。「有些人面對著汪洋大海望而卻步,而有些人通過一片樹葉,卻能洞悉整個秋天。」
若知為何而生,便可無畏荊棘。有形的力量固然強大,但無形的力量更能碎物於無聲。當恐懼來敲門,將自己顫抖的手隱於背後,無需「阿凡達索命」,送他一份「除你武器」的禮包,浴血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