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假期的歡樂聚會上,一乾在老家蹲守半輩子的基友們,在知乎那篇著名的有關北上廣的文章煽動下,再次爭得面紅耳赤,秉著「你死我也不稀罕活」的指導原則,將戰火一路燒到最後,然後落到我這個唯一混在帝都的姐身上,一波指著我說「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天天霧霾擠捷運,怎樣的堅強都是偽裝!」
另一波指著我說,「沒住過地下室!談什麼理想!理想就是要追追追!」
還讓不讓我愉快的吃羊排了?
我既沒有偽裝,也沒有住地下室,也沒有每天被所謂「理想」打雞血。
我混過天津,又來到了帝都,變的是地理位置,不變的是我心裡一直都很平靜。
是否要逃離北上廣,這樣的爭論無聊到了極點,不過是另一種網路站隊文化。在一線的標榜自己吃苦耐勞為了理想,能享受大城市的便捷和領先;在二三線的標榜自己仙風道骨,桃花庵里種桃樹,唐伯虎陶淵明都是隔壁親戚……
記得還是08年房價剛起步的時刻,就要媒體振臂高呼「逃離北上廣」,當時還血氣方剛的我,妥妥滴把SB的標籤,扣在了文章作者的身上。時至今日,我依然決定不後悔,因為我從來不覺得,我要「逃」去哪裡。作為一個智商富裕、手腳健全,還有身份證兒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我需要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逃」去哪裡?
這個字眼兒本身就處處彰顯著自己的弱——弱智、弱勢。
人喜歡貼標籤,比如說看清潔工阿姨大清早的掃落葉就哀愁:勞動人民真是辛苦真可憐真弱勢。
君不見大媽心裡正高昂的唱著月亮之上,想著下了早班還能去捷運口賣雞蛋灌餅,那個天天買雞蛋灌餅的小伙子真是好看……幸福溢於言表。
弱勢?大媽那天在菜市場買雞蛋被黑了3毛五硬是讓菜販子賠了二斤面,出了菜場被一輛大奔碰壞了腳踏車硬是賺了2千塊。
不要沒事兒去同情別人,更不要沒事兒去同情自己——哪哪都是假想敵。縱使社會有不公平,法制有不健全,房價有泡沫虛高,牛奶有三聚氰胺,出門有霧霾報表,那些搖旗吶喊活不下去的民眾,不見得明天就會死,指不定活得比你還硬實。
在我看來,北上廣是離開還是留下,從來都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在於你自己的心。你是誰?你想要做什麼?你想要去哪裡?有句挺噁心但挺實在的話是——有愛人的地方就是家——雖然把我噁心到半死,但不就是這個道理?有夢想就有舞台,如果夢想是養豬,就該去豬場,如果夢想是主婦,就該去灶台,如果夢想是更快的認識世界找到自己也找到財富,那麼在一線城市忍受捷運霧霾高房價也絕對不是值得抱怨的事情和理由。
人生的location,是要看夢想的隕石砸在哪裡的。
人多的地方機會就多,而人多,流動性大,機會的空缺也多,鹹魚翻身的神話也越多——這是在我看來一線城市最大的誘惑。
而二三線城市機會相對穩定,生活當然也更加安逸,環境交通什麼的也更好——這是我想當我退休養老的時候我要去一個山清水秀,打車起步價就可以去任何城裡的地方的原因。
但任何事情也不是絕對的,情商和智商低到掉下巴的青年就是在0線城市也是找不到機會的,因為哪裡都是不公平,哪裡都是拼爹,哪裡都是活不下去。
而兩商爆表的青年能在一線城市碼代碼賣基金,厭倦了都市回家餵豬弄不好也能發上一大筆。
所以,地理位置不是問題,重要的是心的位置,才華和能力在人群中的位置。
心有位置了,群租算什麼?只是過程,心有位置了,誰也不必羨慕誰的浮華,我自有我的安逸。
愛為是否逃離是否留下吵架的小青年們,就像被都敏俊推在空氣中懸浮的二哥一樣,頂不到天,又挨不到地,飄到哪都沒有家,沒有安全感。說穿了,當下今時,讓我們充滿焦躁不安、處處憂慮的原因,只有一個——你的能力還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不管你是在一線,還是在二線三線乃至N線。
經濟學的鐵律告訴我們,你所擁有的財富是由你的生產率決定的,與其和鍵盤黨費時費唾沫爭論是走是留,還不如研究下怎麼做出高貴冷艷的PPT或者擠眉弄眼給領導諂媚上一杯咖啡來的實在,最不濟,咱可以練練攤煎餅,也算拓展了業餘技能。對了,幾線城市都有城管……逃哪都沒用。
吵架對於奮鬥中的人們,是個奢侈品,華而不實且毫無用處,面對姨媽血一般每年回潮一次的「逃離&逃回北上廣」大吵架,看看笑笑就拉倒了。你在振臂高呼自己要逃離北上廣的時候,北上廣的內心恐怕只有」呵呵呵「……
鐵打的城市,流水的人,北上廣真心不缺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