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高考滿分作文浙江卷:一點青春氣,千里快哉風
北島在《波蘭來客》中寫道:「那時我們有夢,關於文學,關於愛情,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悲壯的詩人因青春的逝去而心殤。
只可嘆,如今沙丁魚涌動於潮水中似的我們,也染了詩人的憂鬱,肆意嘆老。這其實是一種微妙的心理:誤以為年歲才是青春的標籤。
我不由得想到一些人,滿是黍離之悲:中國傳統五千年歷史,到底老了啊!
他們振振有詞:諾獎的紅毯總沐浴歐風美雨,那才是青春文學。
中國文學真如祥林嫂般「老掉了」嗎?中國文化土壤貧血嗎?傳統精髓缺鈣了嗎?
不!青春氣的漸消怕是我們忘了蛻化,一度沉於「退化」中。蛻化是中國文化找回青春的必要救贖,是一種繁衍嶄新與深刻血髓的自救。當莫言一獎驚人時,他說:「我的獲獎代表不了社會對文學的重視。」只有社會更多地用一水婉轉的眼神給文學更溫柔的注視,才能以一點青春氣息引領千里快哉風!
永葆青春不是象牙塔的孤高傲世,它必須接地氣,紮根於現實。當成名作家在久違的舶來文化中狂歡時,那群血氣方剛的知青作家正掀起「尋根文學」的一角衣衿。不論是王安憶的《小鮑莊》,還是韓少功的《我心歸去》,都是本土文化在失落後的還魂青春。()
「歲月」號沉沒,青春在呻吟。韓國正集體反思「服從」文化,船傾楫摧欲沉時,兩百多名少年服從船方指揮,艙中等待,最終生命褪色;不服從者反而獲救。青春之氣意味著有理性、有主見的些許「叛逆」。只會溫吞吞與外物講和,至多不過成為「社會填充物」,青春的幻想和夢境在剝蝕老化。沒有人的反抗,城市只是水泥林場,王小波的話深刻冰涼。
在西南聯大教授吳宓眼中,霧中的昆明是曹雪芹筆下的空靈幻境。當他駐足街頭,看到「瀟湘館」時,怕是一味難盡。他想到的是黛玉的吟簫於影下,酌梅瓣上雪釀的酒;可當時,一群人喝酒划拳,青春被暮氣肢解了。吳宓老人憤然而去。
盲目成熟有時是青年人對外界的「獻媚」。在這個媒體時代,神童一度被「神化」。神褻瀆了童,還是童褻瀆了神?沒有青春之氣,童也只是人們追捧的老「玩」童而已,他們真正需要的是攝足文化血脈,為天才鋪壤。
「不長久的,多將以悲劇結束。」戈爾丁的《蠅王》用失去青春後的沉淪給人警示。一點青春氣,只在心裡,它帶來的是拂頰的千里快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