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一種藥食兩用的食物,我第一個會想到梨子。
尚想飛花映綺疏,離離秋實點塵蕪。丹腮曉露香猶薄,玉齒寒冰齧欲無。舊有佳名傳大谷,誰分靈種下仙都。蔗漿不用傳金碗,猶得相如病少蘇。這是宋朝文學家劉子翠所寫的《詠梨》,詩中寫到了梨花的白皙美麗,梨子的美味以及梨子的藥用功能,而我與梨子的故事也大抵是這首詩了。
小時候,家裡在一個名為彭家渡的村子,幾十年前,彭家渡還不叫彭家渡,它叫梨莊,但是,到了現在,這裡沒有多少梨樹,只有寥寥,老人們說,是當年日本鬼子的「戰果」。幸運的是,我家的大院裡還有這這麼一顆,這不是以前的,而是曾祖母悼念戰火中死去的曾祖父所植下的,不禁想起《項脊軒志》裡的一句話「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只是這裡是妻子悼念亡夫,枇杷也換成了梨樹。其實當年村莊裡的人們都可如曾祖母一樣,都植一棵樹,讓梨莊重新梨花飄飄,但是人人想法不同,有些人不願再想到那恐怖的過去,也不願再看到梨樹,久而久之,梨莊的名字也改為了彭家渡。
或許是有曾祖父的在天上的祝福吧,家裡的梨樹是全村長的最大最好的,結出的果實也是非常的飽滿,果肉白皙,咬一口,你就要找紙了,為什麼?梨汁流的滿手都是,不擦不行。我可以說是一個梨寶寶了,吃梨長大。一顆梨樹,哪裡的梨子最好吃?當然是陽光最好的地方了!哪兒?樹頂!母親多次警告我,不準爬樹!不準爬樹!但兒時的我怎麼可能聽的進去嘛!趁母親午睡,爬樹!但立馬摔了個狗吃屎,母親也被驚醒!接著就是一頓教訓,但是那樹梢上的梨,我是一直念念不忘的,總是想著法想摘到樹頂上的梨,以至於這個梨的形象在我心中無限的擴大,膨脹,但這個夢想,始終沒能實現,也算是一種遺憾吧。
小時候我的身體不大好,老是發熱,每當這個時候,母親就會拿點梨,再拿點冰糖,放到鍋里,開水煮沸,待煮好之後,又把盛有冰糖雪梨的碗放在裝有冰涼井水的盆里,待冰糖雪梨冷卻以後,再送到我的面前,聞著味,病就好一半了,再喝一口,我感覺天宮裡的瓊脂玉露也不過如此了吧!有時候想喝了,又沒病,怎麼辦!裝唄!看到母親經過我的房間,幼稚的發出哼唧哼唧的聲音,母親會進房看看,這時候我對母親說我病了,母親也沒有戳破我,只是微微一笑,說:「好,好,給你做冰糖雪梨去。」而我就繼續裝病,用虛弱的口氣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