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夢一般的童年,夢一般的故鄉,心便碎了一地。——題記
我無法忘記令我魂牽夢繞的彎彎小河,那潺潺的流水,以及令人難忘的鄉野之音。
早在陽春三月,不錯的,春風似母親的手輕撫你的臉顏。田地間少不了孩子們的歡笑,四月漫山的油菜花似被打翻的顏料和鋪天蓋地的黃色,周圍的一切都不及它的鮮妍。互相挑逗著的彩蝶,忽高忽低的紙鳶,以及飄過的明朗的白鴿。
家鄉沒有「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也不曾見過魚戲蓮葉間,那潤澤的粉荷,有的則是「泉眼無聲惜細流,樹陰照水愛晴柔」。鄉間的山澗尤為清冽甘甜。孟夏之日,阿婆將熟透的綠皮西瓜放於其中,「咚」的一聲進入水裡,冒著無數細小的水泡,沉浸於夏日的清涼。洗淨,抱起,滴滴的淌著水滴於向晚的風中,隨著阿婆一輕一重的腳步,清脆的「咔吱」一聲,紅色的汁液從那透著涼氣的西瓜里,順著滑出來。在庭院的老黃桷樹下樹蔭傾灑在我的身上,斜躺在藤椅上一手拿著蒲扇,一口咬著清脆的西瓜,心裡冒著甜甜的氣泡。耳邊是悠長的蟬鳴,夏日,在那鍍了金的夢一般的傍晚,似乎就這樣溜走了。
山腳雲霧繚繞,入秋了。水稻的翠綠儼然印成了金黃。大人總是忙碌著,日夜在田間勞作。西風點過那粼粼的稻田,那稻田的確是我們的樂園了。挽起褲腿,一雙雙白如細藕的小腳紛紛插進泥地,不停的在水中摸索著,興奮的抓起活蹦亂跳的鮮魚,臉上藏不住的是得意的笑臉。我們沉浸在這片歡愉中帶著喜悅走在了歸鄉的田壟上。
南方的家鄉沒有朔方,「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的純淨,冬就這樣來了。靜悄悄的林子裡鬆軟的針葉包裹著大地,我們仔細地尋找著那小巧可人的松果兒,林子後是座老廟,立在深院裡,四角翹翹的,風略大些,四角垂掛的風鈴叮叮噹噹的,襯得周圍極靜,心中對這座老廟也是充滿了別樣的情愫。
時常有各種聲音擾亂我,而我卻無比懷念故鄉的黃昏:小河的低吟、花開的美艷,、黃昏時,牛背上稚嫩的牧歌……它們在我的心頭蕩漾,蕩漾,久久難以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