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眼裡的世界——《塵埃落定》讀後感
買這本書時,對它一無所知,看書名不錯,又是獲得茅盾文學獎的,就拼單買了。2個月以後,考察結束後,有些閒情逸緻了,打開了書架上這本還沒拆封的書。作者阿來,藏族人,讓我對內容充滿好奇,總覺得西藏是個神秘的地方。十來天,看完了今年的第一本小說。
哪怕看到接近結尾的部分,我還想把這部小說當成歷史小說,希望講述的是從清朝滅亡到1949年,土司制度的逐步終結。但是很明顯,這只是一部小說,不是歷史。這部小說通過一個土司家的「傻」兒子的經歷,講述了藏族土司制度下的等級、特有的職業、土司家的生活、土司間的戰爭,當然,一切事情都離不開變革動盪的時代背景。
這本書沒有像藏族電影《紅河谷》那樣,有一條愛情主線,也沒有其中強烈的民族情感,有的只是娓娓道來的記敘。一個原本純淨又一成不變的地方,世世代代都是同樣的生活方式,一代一代的土司,一代代為土司服務的行刑人。但是,在新事物新時代的衝擊下,鴉片進入了,軍火進入了,在麥琪土司傻兒子的經營下,開始了市場化交易;在抗日戰爭時代,沒有影響到他們的生活,唯一的聯繫是通過叔叔捐飛機;在解放戰爭時代,在戰爭中摧毀了土司官寨,也使土司制度沒落了。
土司家的傻兒子到底傻不傻,說他傻,是因為他行為怪異,每天醒來會面對的是「我是誰,我在哪裡」的問題,說他不傻,是因為他可以看到很多未來的事情,做著很多符合未來趨勢的事情。他也不是裝傻。不過傻與不傻又有什麼關係呢,看著他,總讓我想起老子的辯證法,傻就是聰明,聰明就是傻,相互轉化。他有個聰明哥哥,死於非命。他有美麗的背叛他多次的妻子,有忠於他直到死的僕人索郎澤郎,讓我想起《追風箏的人》,「為你,千千萬萬遍」,有管家,有侍女卓瑪,有行刑人爾伊,有書記官翁波意西,有師爺黃特派員。有時我會想,為什麼一個傻子會得到這麼多人擁戴,基本都是純粹的忠誠,而得不到為利益而來,甚至得到一直不甘心的妻子的忠誠。因為這些忠誠的人看到了他的智慧,並且願意追隨他,極力想要使他成為土司。而他妻子,塔娜,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看到他智慧的時候會跟隨他,看到他失勢時,會繼續把他當成傻子,轉而投入別人的懷抱。是啊,最後堅定的追隨者基本都死了,他也死了,預料到自己的死,沒有成為最後一任麥琪土司。一切戰爭,一切仇恨,一切擁有的,帶來的喧囂,終歸平靜,塵埃落定。
讀完,我想到了這樣幾點。一是裹挾在時代洪流中的人們,還是應當順應潮流,眼光放得長遠一些,不要為了利益走到絕路上,罌粟花戰爭就是這樣開始的;二是傻子和聰明人不過都在一念之間,有時候傻是一種保護,聰明用在刀刃上就可以;三是對於愛情,有不能接受的地方就不要期待以後還能接受,利益交換的愛情不長久,不穩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