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這麼長,總會愛過幾個人渣,經歷幾次失敗
(一)
加班到很晚,回家擠捷運的時候刷朋友圈,刷到了一個讀者發的一大段話。
唱歌回來路過自習室的時候看到燈火通明,好多人還在伏案苦讀的樣子莫名心酸,我也曾經跟他們一樣不知疲倦,因為有目標有信心,我也以為努力了就會有回報,圖裡的筆記加習題你們不用跟我說少,那是我一周的練習量,我熬了多久的夜,掙扎著六點起,我以為把我能做的都盡力做了就一定可以。隨便你們嘲笑吧反正結局就是這樣,我沒有做完,連平時最差的狀態都沒達到,交卷出來整個人是癱的,就像忽然被關起來然後告訴你別想著出去了。
失去信心失去希望真的很可怕,我現在就處於這種游離狀態,我害怕獨處開始盡力營造出很熱鬧的氣氛,可是一閉眼就想到那些,不用跟我說,不就是一次沒考上嗎又不是沒機會了,反正我就是這麼不堅強,就是難過到快爆炸就是經不起一點點打擊。
是的,我不知道回復她什麼。
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寫點什麼。
你說一輩子這麼長,總會遇見絕望處。
(二)
我們高考完那天是六月八號。
那天太陽火辣辣的,曬在臉上都有點疼,四處看上去都明晃晃的,好像所有的小心思都擺上了台面。
高考那段時間,我一直在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著,可是又特怕自己考試精神不好,壓力很大,晚上一直閉著眼睛,什麼都不敢想,不知不覺到流眼淚,爬起來看了一眼表,已經五點了,又是一夜沒睡,只能自己欺騙自己,我已經睡醒了。
文綜考完,對答案的時候,我就知道完蛋了。
背面的選做題我沒填答題卡,我清楚地知道,那是60分的大題。
我不敢哭,呆愣愣地站在那,閨蜜問我怎麼了,我只是淡淡地說,沒事,午飯沒吃飽,有點餓。
「嗚嗚嗚」我轉過頭去,看到是隔壁班女生哭的稀里嘩啦,旁邊圍了一圈人。
「別哭了,沒事的,大家都沒考好,別擔心啊。」七嘴八舌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她抬起來,是一張滿是淚痕的臉。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感同身受,所以大家能輕而易舉地說出,不就一次沒考好嗎又不是沒機會了。
我知道她哭的原因,是那些咬牙苦撐的時光在嘲笑自己,你根本不配有更好的未來,如鯁在喉,卻吐不出苦水。
絕望啊,當然有,有太多人根本沒有選擇重來一次的機會,他們如果輸了一次,就再也不能翻盤了。一招棋錯,滿盤皆輸。
(三)
我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一個人,掏心掏肺的那種。
我天真的以為,只要對他好,他就一定會發現我的好。
那時候大冬天,我起一大早去給他買早飯,包子油條豆漿,怕他吃不慣,每個味道的都買了一個。送到他們樓下,親手遞到他手上。
他起的晚,我每次都提前去教室給他占座位。
他不想寫英語專業習題,我登入他的帳號密碼,寫著完全和我不相關的英語論文。
他說他喜歡我,卻總是在外人面前說自己單身可撩。
有一次他帶我去他家,突然他有個親戚要過來,他讓我躲在臥室別出來,免得被發現了。我走的時候,他說,地上沒掉你頭髮吧。
我們一起坐捷運,他突然問我,劉愷威老婆是誰,我愣了一下,然後說,「好像是楊冪吧」
他得意地和我說,剛剛他發了張自拍在朋友圈,有個妹子評論說,真像劉愷威。他就跟著回復,你也很像楊冪。
閨蜜對我說,他連敷衍你一下都不願意啊,你覺得他有一點點愛你嗎?
都說攢足了失望就離開,我不斷地騙自己,沒事,再給他一次機會,再給自己一次機會。
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明明心裡清楚一切,卻還是會選擇騙自己,看見一點點星光就誤以為是太陽,明明只是好感卻誤以為是愛情,期待太多卻害怕失望。
那是我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我把我所有炙熱的感情,毫不猶豫地掏出來,親手遞給他,最後他還是輕而易舉地放棄了我。
我像是被丟在了荒無人煙的寒冬里,我想大聲呼救,想歇斯底里地大哭,想撒潑打滾,可是我只能咬住嘴唇,看著他說,希望以後你能遇到更好的人。
(四)
我現在很難喜歡上一個人,總害怕他會放棄我,畢竟我擁有的愛太少。
我也在想自己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上文中的他,對我並不好,語氣沒有溫柔,目光從未放在我身上。
到底是那一刻心裡的那根弦開始撥動的呢?
有天我們部門拍微電影,中午為了方便就點了外賣,我的那份米飯沒吃飯,他二話不說就直接拿過去開吃。
那一瞬間,像極了我媽吃不完剩飯直接甩給我爸的情景,那天陽光很暖,微風拂面,他揚起的嘴角特像我爸一邊嘴上嫌棄著,一邊笑眯眯地接過我媽的飯碗的樣子。
我爸媽離婚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所以抓住一點往日時光的縮影,就以為那是愛了。
很多人跟我說,安安,我覺得你太孤獨了。
是啊,笑的最大聲的那個人不一定最開心,人群里最活躍的那個人不一定最快樂,故意露出堅強面孔的人說不定是死撐。
不過人人生而孤獨,我也沒什麼特殊。
(五)
講講很久之前,我的一個聽眾吧。
她總是在凌晨兩三點鐘給我打電話,她聲音弱弱的,總讓我想起春天裡小貓伸出的小爪子。
我從來沒問過她為什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她也不曾主動說過,但她會問很多關於大學的問題。
我會和她分享,宿舍里的小插曲,學生會裡各種各樣的活動,隔壁學院的帥氣學長,迎新晚會的時候轟動全場的表白。
她也會和我說很多,關於的她的家庭,她的爸爸媽媽。
我們最後一次聊天,是一個大冬天,她說得內容就像當時的天氣一樣,寒徹入骨。
她說,我很喜歡你的聲音,謝謝你陪我這麼久。遇見你真好,可是我都沒見過你的樣子,我得了癌症,估計只有兩三個月了,爸媽每天都表現的很開心,可是我知道,他們一直在偷偷地哭。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我也只能假裝高興。現在我才發現,這個世界太美好了,我一點都不想走,我都沒有上過大學,我捨不得我爸媽.......
我已經忘記了當時的大部分內容,聽她說完,我沉默了很久很久,甚至連她什麼時候掛斷我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那以後,我更加努力,想要的東西就去爭取,想守護誰就努力變強。
餘生啊,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絕望,誰沒遇見過,也沒什麼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