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人生首頁讀後感

汪曾祺受戒讀後感

汪曾祺受戒讀後感(一)

《受戒》篇幅不長,卻寫得十分有畫面感。我讀著似乎都能想像到文中所描繪的場景,故事性很強。雖然沒有什麼驚人的場面描述,沒有華麗的辭藻,僅是白描的筆觸卻也寫得生動。

故事中的人物都很飽滿,是完整的人。比如寫明子受戒時,有一個山東和尚受戒燒戒疤太疼,山東和尚罵人了:「俺日你奶奶的,俺不燒了!」簡直就是村野俗夫!這和尚的反應讓人覺得十分的真實,直爽的山東漢子的形象躍然紙上。雖寫的是和尚,卻不是超脫世俗的和尚,境界很高,只知吃齋念佛,不食人間煙火。和尚也在那個世外桃源過得瀟灑,能夠自給自足,靠著自我的本事獲得吃穿,那裡的和尚能夠偶爾吃肉,甚至能夠娶妻。還有小英子家房子獨村獨落,有田沒有全拿來種糧食,而是有半畝種了小英子喜歡的荸薺。這種有些理想化的社會生活,在當時就應是有些超凡的。

故事中明子和小英子之間的感情純純的。從開始到結尾,兩人之間的關係總有些微妙。開頭埋了伏筆,將兩人從空間上拉近,到之後兩人之間不斷的交集。似乎只是孩子間,玩伴間的情誼,沒有明確的錯綜複雜的感情,一向簡簡單單,似水長流,一點一點滲透到故事中,一種朦朧的感情,直到最後的真情流露才把故事推到高潮。最後,文章用一個省略號結尾。

汪曾祺受戒讀後感(二)

汪曾祺老先生的作品我讀得不多,記得在2003年吧,我在自學中山大學的漢語言文學課程中,第一次讀到《受戒》一文,一口氣我接連讀了三遍,感覺只有兩個字:純美!

文章講述的是一個小和尚——明海和一個和尚廟——荸薺庵的零碎瑣事,信手拈來,不事雕琢,平常之極。整篇文章沒有深奧的人生哲理;沒有轟轟烈烈、可歌可泣的事件;沒有高大光輝的人物形象,卻處處充滿濃濃的鄉土氣息和人情味。清新雋永、悠遠綿長!

和尚出家不是因為貧窮、走投無路才遁入空門,當和尚也要有關係、要有必須的門檻:「當和尚也不容易,一要面如朗月,二要聲如鐘磬,三要聰明記性好。還要認得字讀過書」,當和尚還能夠賺錢,經營產業、娶老婆……。說白了當和尚其實就是一種職業,而且是好職業!

沒有僧人的苦行修持,沒有出家人的清心寡欲,「他們吃肉不瞞人。年下也殺豬,殺豬就在大殿上」,「三師父仁渡一刀子下去,鮮紅的豬血就帶著很多沫子噴出來」,「能夠收租、放債」,「能夠賭錢、能夠有相好的,而且不止一個」,「不興做什麼早課、晚課,這三聲磬就全都代替了。然後,挑水,餵豬」。******乍一看來有點離經叛道,有違清規,卻是世俗人情,人間煙火,飲食男女。和尚們過的是一種慵懶閒適的生活,與世無爭,率性隨意,自給自足,不是世俗人家,勝似世俗人家!

「捆豬的時候,豬也是沒命地叫。跟在家人不一樣的,是多一道儀式,要給即將升天的豬念一道「往生咒」,並且總是老師叔念,神情很莊重:「……一切胎生、卵生、息生,來從虛空來,還歸虛空去往生再世,皆當歡喜。南無阿彌陀佛!」令人忍俊不禁之餘笑話和尚的迂腐!受戒燒戒疤太疼,山東和尚罵人了:「俺日你奶奶的,俺不燒了!」活脫脫的村野俗夫!這是真的嗎?我想就應是真的,起碼是存在這種生活方式的!和尚也是人啊。

小和尚明子英俊聰明,好學多才,又純樸老實。「得了半套《芥子園》,照著描,畫得跟活的一樣」。而小英子則是一個美麗、伶俐、敢愛敢恨的農村小姑娘,「一天嘰嘰喳喳地不停,像個喜鵲」。不像情感小說中的男女主角,從頭到尾愛得死去活來。故事中男女主角,對世事懵懂,卻不無知!明子與小英子談不上是戀人,最多是青梅竹馬的鄰居,孩童的純真、兩小無猜的玩伴,又蘊含著絲絲青春萌動的情愫,寫小英子喜歡明子,「小英子愛采荸薺,拉了明子一齊去,老是故意用自我的光腳去踩明子的腳。」而明子呢,「看著她的腳印,傻了,他覺得心裡痒痒的,這一串美麗的腳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亂了。」一種樸素純真、如詩如畫的情感躍然紙上,令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嘆!對於明子的受戒,善因寺要選他當沙彌尾,小英子怕失去心上人,毅然決然的要明子「不要當方丈」,「也不要當沙彌尾」,勇敢地表白說,「我給你當老婆,你要不要?」故事在真情流露中到達了文章的高潮。

我不明白這種情狀是不是汪老心目中的世外桃源,小說中沒有如詩如畫的情景描繪,沒有千迴百轉的情感糾葛,更多的是人物細膩的語言、動作描述,但是我能夠強烈地感受到一種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同時又充滿溫馨寧靜、樂天安命的生活境界。文章的末尾汪老寫道「一九八〇年八月十二日,寫四十三年前的一個夢」。更感受到作者在那種戰爭動盪時代對完美生活的理解和追求,對人性真善美的深刻感觸。正如作者自我是這樣說的,「我寫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人性是任何時候都需要的。」

噢!原先文字是能夠這樣純美的!

汪曾祺受戒讀後感(三)

近來讀書頗多,主要以散文為主,也兼讀些小說。因為工作和家庭各方面的壓力漸長,即使小說也只看了些篇幅不長的。其中汪曾祺先生的《受戒》給我留下了較深的印象。

《受戒》我是一口氣讀完的,如同品了一杯淡淡的清茶,口有餘香。總體來說,無論文筆還是故事都寫得很美,有點沈從文小說《邊城》的感覺。小說里世界仿佛夢裡桃源,只是裡面人並非為了避世,而是本來就生長在那裡,俗世中人有的他們都有,甚至比俗世中人更自由,更快活。

文章採用的是回憶式開頭:「明海出家已經四年了。他是十三歲來的。」這與法國作家普魯斯特《追憶似水年華》的開頭「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是早早就躺下了。」頗為神似。不知道汪曾祺先生創作此篇時是否受到了這位法國文豪的啟發。如果是,那麼此作可以說既有中國傳統文學作品中的詩情畫意,又有西方意識流的不拘一格,堪稱是一篇中西合璧的文學佳作。

在《受戒》中,明海的家鄉管「出家」叫「當和尚」,感覺就像我們今天去「當老師」、「當記者」、「當編輯」似的。只是一種可以賺錢的職業,並沒有太多神聖的味道。而且明海出家是早就計畫好了的,因為他家田少,老大、老二、老三就足夠種的了,他是老四。於是在他七歲那年,家裡人便決定讓他當和尚。當和尚也是靠他舅舅的關係。文中說道:「當和尚有很多好處。一是可以吃現成飯,哪個廟裡都是管飯的。二是可以攢錢,只要學會了放瑜伽焰口,可以按例分到辛苦錢。積攢起來,將來還俗娶親也可以;不想還俗,買幾畝田也可以。」換做今天的話來說就是「包吃包住,收入不菲,工作不累。」這樣好的工作,就連明海自己也覺得在情在理。這是小說的第一部分,也可以說是「受戒」的緣起。

到了小說的第二部分,女主角登場了,文章寫道:「到了一個河邊,有一隻船在等著他們。船上有一個五十來歲的瘦長瘦長的大伯,船頭蹲著一個跟明子差不多的女孩子,在剝一個蓮蓬吃。明子和舅舅坐到船里,船就開了。」這個女孩子就是小說中的女主角,這一段描寫確實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邊城》中那隻渡船上的老爺爺與翠翠。也許這篇小說起初就是汪曾祺向其恩師沈從文的敬禮之作吧。

在船上,女孩問明海是要去當和尚嗎?明海點頭。女孩問明海當和尚要燒戒疤,怕不怕?明海含糊地搖了搖頭。女孩又問,你叫什麼?明海。在家呢?明子。小明子,我叫小英子!我們是鄰居。我家挨著菩提庵。——給你!小英子就把吃剩的半個蓮蓬扔給明海,小明子就剝開蓮蓬殼,一顆一顆吃起來。這就是小明子與小英子的第一次邂逅。一個小和尚和一個小女孩的懵懂愛情就此泛起了漣漪。

汪曾祺後來在關於《受戒》的感言中寫道:「因為我的老師沈從文要編他的小說集,我又一次比較集中,比較系統的讀了他的小說。我認為,他的小說,他的小說里的人物,特別是他筆下的那些農村少女,三三、夭夭、翠翠。是推動我產生小英子這樣一個形象的一種很潛在的因素。這一點,是我後來才意識到的。在寫作過程中,一點也沒有察覺。大概是有關係的。我是沈先生的學生,我曾問過自己:這篇小說像什麼?我覺得,有點像《邊城》。」

但是我覺得,《受戒》雖然脫胎於《邊城》,但卻比《邊城》更貼近現實的生活,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邊城》裡的世界幾乎完全是如詩如畫的,是脫離了現實世界的另外一個世界,裡面無論人物還是景物都是那麼唯美。而《受戒》裡的人即使入了佛門,也根本不受清規戒律的約束,打紙牌、吃水煙,吃肉不瞞人,年下還殺豬,殺豬就在大殿上,只是殺豬時多了一道儀式,要給即將升天的豬念一道「往生咒」,並且總是老師叔念,神情很莊重:「……一切胎生、卵生、息生,來從虛空來,還歸虛空去,往生再世,皆當歡喜。南無阿彌陀佛!」這是當和尚嗎?拿著善男信女的錢,卻做著吃喝玩樂的事。難道是作者在小說中孕育著莫大的諷刺嗎?我不敢想,又不能不想,經歷不同則感受不同,也許每個讀過這篇小說的讀者心中都會有自己的一番認識吧。

小說的第三部分,明子要去「受戒」了,英子問他:「你真的要去燒戒疤呀?」「真的」「受了戒有啥好處?」「受了戒就可以到處雲遊,逢寺掛搭。」「什麼叫『掛搭』?」「就是在廟裡住。有齋就吃。」「不把錢?」「不把錢。有法事,還得先盡外來的師父」「還要有一份戒牒。」「鬧半天,受戒就是領一張和尚的合格文憑呀!」當和尚也要文憑,有了這文憑,不僅在本寺,到外面寺廟混飯更容易,明子當然要去搏一搏,同時也為了完成家裡人的期望。

小說的最後,小明子「受戒」歸來,小英子划船去接他,這一段寫得極美:他們一人一把槳。小英子在中艙,明子扳艄,在船尾……劃了一氣,小英子說:「你不要當方丈!」「好,不當」「你也不要當沙彌尾!」「好,不當。」又劃了一氣,看見那一片蘆葦盪子了。小英子忽然把槳放下,走到船尾,趴在明子的耳朵旁邊,小聲地說:「我給你當老婆,你要不要?」明子眼睛鼓得大大的。「你說話呀!」明子說:「嗯。」「什麼叫『嗯』呀!要不要,要不要?」明子大聲地說:「要!」「你喊什麼!」明子小小聲說:「要——!」「快點劃!」英子跳到中艙,兩隻槳飛快地划起來,划進了蘆花盪。蘆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蘆穗,發著銀光,軟軟的,滑溜溜的,像一串絲線。有的地方結了蒲棒,通紅的,像一枝一枝小蠟燭。青浮萍,紫浮萍。長腳蚊子,()水蜘蛛。野菱角開著四瓣的小白花。驚起一隻青樁(一種水鳥),擦著蘆穗,撲嚕嚕飛遠了……」

小說的結尾,作者這樣寫道:「一九八零年八月十二日,寫四十三年前的一個夢」。原來這都是作者的一個夢啊,怪不得寫得那麼美,只是這夢後來怎樣了,明子會為了娶英子,剛「受了戒」又馬上去「破戒」嗎?抑或這個結尾還蘊含著更深遠的寓意?作者沒有再寫下去,對比《邊城》的結尾:「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可謂有異曲同工之妙,都給讀者留下了無盡的思索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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