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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雖脆弱,但必堅強

——給每一位在生活中長跑著痛哭的人

對我來說,一個人伏案寫作三四個小時,一個人安靜地看書一兩個小時,一個人默默地跑步一個小時,一個人在家做飯,一個散步聽音樂,一個人去電影院看一場電影,我都不覺得寂寞,我甚至可以一個人跑到餐廳點菜吃飯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彆扭之處,總之只需一個人做的事情,我可以列舉出許多。但我並不認為自己孤僻,我只是不以獨處為苦的那類人罷了。

從小到大我都過著集體生活(14歲就上寄宿學校了)直到現在參加工作三年了,我也還是和大學同學一起生活,融入集體,與他人一起生活、相處我想自己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我確實常常需要一個人呆著,尤其是在跑步的時候,我不怎麼喜歡有朋友陪伴在身邊。

有朋友說要和我一起跑步,或者說站在旁邊看著我跑步、陪著我跑步,表面上我會樂呵呵地說好,實際上心裡並不是十分情願,坦白說,因為我常在長跑時哭泣,因為我常在長跑時與自己的痛苦相對,所以我更喜歡一個人跑步。(第一次對著大家坦白出這個原因,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呢,但是我絕對不是每次跑步都哭的鼻涕蟲!)

當我跑步時痛哭著,我想了些什麼?無非都是生活中那些瑣碎的、痛苦的、無聊的、無可奈何的事情,比如工作上的壓力與困難,愛情上的憂傷與磨難,家庭上的愁苦與痲煩。我在長跑時想著這些痛苦,就會哭泣,如果跑步的當天遇到或者想到的痛苦比較大,我就會痛哭;如果跑步的當天遇到或者想到的痛苦比較小,只會擠兩滴眼淚意思一下。即便痛哭,我也不會停止奔跑。

如果有個電影中的長鏡頭,正對著我痛哭的臉,我知道一定難看極了,但是就像我不能停止奔跑一樣,我也不能停止痛哭,只有在長跑著痛哭過,我才可以釋放那些日常生活累積下來的心靈痛苦,我才能看到自己身體中蘊含的力量與勇氣,我才能真正接受自己的這份痛苦,了解自己的脆弱,然後想著如何去解決這些痛苦。

在日常生活中我常常會忘記了人生中那條最偉大的真理之一——人生苦難重重。

在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中小女孩瑪蒂爾德又被父母揍了一頓,鼻血直流地站在家門前的走廊上,萊昂從外面回來,經過她身邊,給她遞了一塊手帕擦鼻血。

Mathilda: Is life always this hard,or is it just when you’re a kid?

瑪蒂爾德:人生總是這麼痛苦的嗎?還是只有童年痛苦?

Léon: Always like this.

萊昂:總是這麼痛苦。

作家大衛·福斯特·華萊士說過:「忍受痛苦折磨,是我們活在這個世上無法逃脫的一項內容。」

生活就像王小波在《黃金時代》中說得那樣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生活中的每一個人也像加繆《西西弗的神話》裡的那個西西弗一樣,不停地重複地痛苦地把石頭推向山頂,直至死亡,人生的痛苦才徹底結束。

可是我總是容易忘記這一點,每次遇到生活中的那些苦難我總是先耿耿於懷,想著:哎呀,我怎麼這麼苦這麼累啊,壓力這麼大啊,生活這麼悲催啊。當我在長跑時痛哭過,我終於再次平心靜氣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對生活給我的那些磨難懂得照單全收,承認自己的脆弱與無知,清楚自己這樣耿耿於懷沒有一點用,然後開始真正面對痛苦,冷靜下來想著如果去解決問題。

能通過堅持去解決的問題,那就拼著命咬著牙堅持下去。

能憑藉積極行動解決的問題,那就積極行動起來。

能依靠他人的幫助解決的問題,就趕緊去求助他人。

每次在長跑中痛哭過,接下來的我大致能維持大半個月的「正常」狀態:穩定的情緒,積極的態度,正面的思考和努力的行動。然後迎接自己下一次長跑著痛哭的時刻。

越是長大我越是害怕別人誇讚我堅強,因為越是長大越是有自知之明,越是了解自己的脆弱與無奈,也越是明白自己根本擔不起這「堅強」二字,但在這些奔跑著痛哭的時候,我知道自己雖然脆弱,但必堅強。其實,又有誰不是這樣長跑著痛哭著在生活呢?每一個人的人生不就像一場痛哭著跑完全程的超級馬拉松嗎?

自從被關注人數漸漸多了起來以後,給我寫郵件的朋友也越來越多了,我想我至少看了有300封郵件了吧,他們的痛苦幾乎沒有重樣的,有的人有身體上的缺陷,這缺陷各有不同,有多一個腳趾的,有過度肥胖的,有做兔唇修復手術不是很成功的;有的人與父母有矛盾,這矛盾又是各不相同,有父母逼著相親的,有父母反對目前自己從事的職業的,有父母反對他離鄉發展的;有的人面臨著愛情的痛苦,這痛苦又是各不相同,有伴侶出軌的,有因買房結婚問題吵架的,有愛上有婦之夫無法自拔的;有的人承受著人際關係上的壓力,有與舍友處不好,摩擦不斷的,有與閨蜜相互誤會傷了感情的,也有同事間勾心鬥角,心累不已的;有的人受困於工作上的煩憂,有做著自己不喜歡的工作的,有工作壓力大到失眠的,有難以適應辦公節奏的……

就像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樣,一千個人也自有其一千種痛苦,也許還不止,一千個人有一萬個痛苦,這些痛苦一個完了又會來新的一個,甚至好幾個痛苦一起來。有時會我想如果我在街頭,在捷運站里,在人多的餐館裡,在購物的商場裡採訪遇到的任何一個人,問他們一個問題:「你覺得自己的生活痛苦嗎?」我想我得到的答案大多都會是:「我很痛苦。」20多年來,我未見過一個不痛苦的人生。

痛苦就像一棵生長茂盛的大樹,一個痛苦的主幹,這叫人生,其他樹幹是人生的許多組成部分,事業、學業、愛情、婚姻、家庭,接著是無數分叉的樹枝連著無數的樹葉,而這每一片樹葉就是具體的每一個痛苦。

沒有不痛苦的人生,人生苦難重重,人生就是不斷面臨和克服一個個痛苦的過程,對這一事實,你必須心悅誠服,不要試圖做任何的抵賴和逃避,因為這對解決痛苦沒有絲毫用處。

這幾日我又重讀村上君的《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裡面的很多話讓我共鳴不已,因為我也是這樣跑步的。

「當你不顧一切地堅持跑完,便覺得仿佛所有的東西都從軀體最深處擠榨了出來,一種類似自暴自棄的爽快感油然而生。」

「當受到某人無緣無故(至少我看來是如此)的非難時,抑或覺得能得到某人的接受卻未必如此時,我總是比平日跑得更遠一些。跑長於平日的距離,讓肉體更多地消耗一些,好重新認識自己乃是能力有限的軟弱人類——從最深處,物理性地認識。(勵志名言  )並且,跑的距離長於平日,便是強化了自己的肉體,哪怕是一點點。發怒的話,就將那份怒氣衝着自己發好了。感到懊惱的話,就用那份懊惱來磨鍊自己好了。」

還有一些話則讓我倍受鼓舞,他說有個馬拉松運動員的跑步真言是:Pain is inevitable,Suffering is optional。「關鍵字是這個optional。假使說,跑著跑著突然覺得:啊呀呀,好累人啊,我不行啦。這個『好累人』是無法避免的事實,然而是不是果真『不行』,還得聽憑本人裁量。」

傷痛無法避免,但痛苦的定義取決於我們自己。我們對痛苦的態度決定了我們對待生活的態度。如果你感受到痛苦其實說明你在成長。面對問題和解決問題的痛苦,能讓我們得到最好的學習。美國先哲班傑明?富蘭克林說過:「惟有痛苦才會帶來教益」。

如果沒有經歷一邊讀大專,一邊自考本科,一邊打工的痛苦,當年經濟危機畢業時的我,不會那麼容易找到工作,輕鬆地適應社會,也無法擁有如今這麼強的自學能力,去學習職業上的技能。

如果沒有經歷過全心付出,深陷2年的失眠、暴食失戀之苦,我對他人的情感痛苦沒有那麼深的同理心,我也不會去看那麼多心理學的書,獲得那些心理知識。

就像陳奕迅的歌《苦瓜》裡唱的那樣:

就像你當日痛心她回絕一番美意

怎發現你從情劫亦能學懂開解與寬恕

也像我很糾結的公事此際回頭看

原來並沒有事

真想不到當初我們也討厭吃苦瓜

今天竟吃得出那睿智愈來愈記掛

開始時捱一些苦栽種絕處的花

幸得艱辛的引路甜蜜不致太寡

青春的快餐只要求快不理哪一家

哪有玩味的空檔來欣賞細緻淡雅

到大悟大徹將虎咽的升華

等消化學沏茶

至共你覺得苦也不太差

痛苦就是痛苦,我不會讓你假裝享受痛苦,但是請你轉變下面對痛苦的態度,把它當作自己生命里不可或缺的磨練。面對痛苦的時候你可以哭泣,但不要逃避;可以抱怨,但要有所行動;可以脆弱,但請熱血的再堅持一下,真的是一下下就好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痛苦要面對,要解決,我甚至以為一個人所受的痛苦才確立了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痛苦是一個人認識自己的重要方式之一。

所以請你不要短視自己的痛苦,你經受的每一分痛苦都是上天賜你的一份神秘禮物(其實能這樣想還真不容易),我希望你能從所受的每一份痛苦中獲得學習、累積和成長。如果你經歷的痛苦僅僅是痛苦,無法將痛苦轉換成人生的養分,去灌注自己內心的堅強之花,那麼你也許一輩子都痛苦脆弱,與堅強無緣,也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

我知,你雖脆弱,但必堅強,不是你必須堅強,而是你必定會堅強,因為你正走在變得堅強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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