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興奮,因為是除了在賽場上,我又在一個不一樣的現場,能夠跟這麼多的精英見面,我並不緊張,我可能也習慣了吧。
第一次接觸撞球是因為我爸爸。當時我們家樓下有個小賣店,店裡面有兩張北方的那種球檯,一開始看大人們玩,我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看不懂規則,我就知道把那球打進去,就挺好玩的,後來我也想上去試試,但是我肯定不會跟他們玩。然後我就去邊上那張壞的台子,拿一桿就往那一捅。後來也是聽我父親說的,我完全沒有印象。他說我幫他打了一盤球,把他那個朋友打贏了,這個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爸爸是聽了朋友的一些建議,他說這小孩對球的感覺特別好,希望我爸爸能夠讓我去學習一下,去練一下,看看怎麼樣。緊接著我爸爸就把我帶到那種正規的俱樂部,我那時候就接觸上了司諾克。那台子好大好大,我基本上就是踮著腳才能打球。
直到兩年以後,我在十歲的時候打了第一桿過百。當時,在宜興也開了個球房,我爸爸希望給我有個更好的訓練環境。後來為什麼去廣東,因為司諾克撞球最大的影響來自於香港。隨著它慢慢地轉到大陸來,再從廣東那邊傳過來的。國內的所有的打得最好的選手,基本上都會去到廣東那邊參加比賽,在那邊練球,所以說那邊的氛圍是最好的。我1999年就到了東莞,當時我不知道什麼叫辛苦,再回想以後,我就覺得非常地艱苦。我們一家子人住在一張床上,就是三個人都是很擠,都是側著身睡覺的,每天吃飯都是每個人兩塊錢的那種標準,我並不覺得這是一種苦。每天能夠給我一張桌子,給我一根桿、一副球,我就能很快樂的。剛去廣東那時候,也是有讀書的,但是由於參加比賽,學校里落了很多堂課,我媽經常會幫我去請假,當時那個老師可能不是很友好,經常跟我媽說,你兒子整天不來上課,希望我直接退學。我覺得作為一個老師不應該這麼說話,其實每個人都應該尊重別人的理想。
我父親對我比較嚴格,他不苟言笑,對我永遠都是板著個臉。我跟我父親說,我說,我可能我不想上學,我想把自己的所有都投入到撞球這個事業上去。他想了一會兒,他也沒說話,就是沉默。他說,你確定是你要選擇這條路走下去,我說是的,然後他也沒說什麼,就這樣。很簡單的一些對話,這樣就結束了。然後我們第二天沒有再說別的事情了,第二天早上他就把我拉起來了,直接拉到球房裡,就這麼開始了我的修行之旅,其實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說開始了就開始了。他對我更加嚴格了,盯著我打的每一個球。他不允許我有任何的一個錯誤,有一點點打得不對的地方,他就在那裡跟我糾結,在那幾年沒日沒夜地訓練,一天訓練時間都是在12個小時,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訓練。童年的記憶就完全就是在撞球上,不是很清晰,沒有過正常小朋友的一些童年生活。不過我覺得,當你在為了自己的理想努力,而去專注地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你會失去很多別的東西,你不需要跟人家比較,我沒有這個,我沒有那個,因為你正在朝著你自己的理想去努力。當時就是這麼想的吧。謝謝。
說了那麼多,可以說一下在16歲之前是不能夠打職業賽的,我在2003年轉職業,那時候我好興奮,我終於可以一個人跑出去了,我終於不用再受父親的管教了。那時候就是很期待,一個人跑到國外去,無拘無束地,就是自己想幹嗎幹嘛嗎。其實當時給我的感覺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來勁,我見到英國選手,我就想打敗他們。前幾年在打資格賽的時候,我一見到他們,就特別狠,我一見到他們就心中有一股火,我就想把你們打敗。然後確實也打得非常好,在第一年能夠留在職業賽上,對我有很大的鼓勵,也在那一年也賺到了一些獎金。因為在之前的那些時候,家裡都是把一切都投在了我身上。那些年父親天天陪著我,這種陪伴的滋味,多少我也懂一些,完全沒有自由,所以說在去了英國以後,是能夠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夠過上更好()的日子,因為我可能兩塊錢的飯吃多了吧,對於這種生活上的要求不是很高。當時去的時候,在一年下來把所有的積蓄都寄到家裡去。
當然在這些年打職業,我也有不好的時候,就是2007到2009年,這兩年吧,特別地迷茫。因為在平時訓練,訓練的時候效果不是很好,訓練沒有效果的話,比賽就更不用說了,所以說那時候,我很害怕比賽。這種感受很難說,很難想像。當對手在打球的時候,你坐在那裡看他打球的那種心情,就是自己犯了一個很簡單的一個錯誤,然後把這個果實讓給他,看他在那裡啃,我覺得我就想一把搶過來,然後自己就塞嘴裡了。就那種感覺,很不願,很不情願,而且它不是那種隨時就能夠回到自己這邊來的。我碰到慢的選手,我就在那裡坐上三四十分鐘,我就在那裡看著他,我都快睡著了,這種就是太折磨人了,甚至碰到這種比賽,在2007到2009年,我直接從第一盤開始,我就不想進行比賽了,我想趕緊輸完就趕緊回家了。但現在這種心態就可能不會再發生了,因為我已經從那個時候走出來了,希望自己能夠在以後能夠做得更好吧。謝謝人生就像一場比賽,不能賭只能搏。人們都叫我天才,但是我覺得我是一個努力的天才。一句話吧,終生勤奮,便成天才。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