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舉辦比「大」比賽。老牛走上擂台,動物們高呼:「大。」大象登場表演,動物們也異口同聲:「大。」這時,台下一隻青蛙忍耐不住了,嗖地跳上擂台,拚命地鼓起肚子,並用自信的眼光盯著動物們:「我大嗎?」
「不大。」動物們傳來一片嘲笑聲。
青蛙不服氣,死勁兒地鼓著肚子。隨著嘭的一聲,肚子破了。可憐的青蛙至死也不明白它到底有多大。
有位登山運動員一次參加攀登珠穆朗瑪峰的活動,當他努力爬到海拔6400米的高度時,因為體力不支,便停了下來。許多朋友知道這一情況後,都替他惋惜,不少人說,如果他能咬緊牙關挺住,再堅持一下,再攀登那麼一點點,就上去了。
沒想到這位運動員卻不以為然,他平靜地說:「不,我自己最清楚,6400米的海拔高度是我登山生涯的最高點,我一點都不遺憾。」
《約翰·克利斯朵夫》中主人公與他的舅舅之間有一段對話:
「……如果不行,如果你是弱者,如果你不成功,你還是應當快樂,因為那表示,你不能再進一步。幹嗎你要抱更多的希望呢?幹嗎為了你做不到的事悲傷呢?一個人應當做他能做的事……竭盡所能。」
「……英雄就是做他能做的事。」
任何人,無論做任何事,都必定有他的極限,必定有他的承受能力,必定有他所能達到的最高高度,像那位登山運動員,6400米就是他的極限,就是他的承受能力,就是他的最高高度。
人活著,應該有明確的目標,應當有最高的高度。
目標定得大些,高度定得高些,人潛在的因素髮揮得就更充分些,進取的勁頭迸發得就更充足些,生活的價值彰顯得就更充實些。
但一個人追求的目標過大,鎖定的高度過高,而自己又不具備相應的能力和實力,那就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是因為未能達到預定的目標和理想的高度而情緒低落,無精打采,心灰意冷,甚至於從此頹廢萎靡,一蹶不振;一種是不可為而為之,勉強從事,超過極限,不堪重負,最後搞垮身體,落得人、事兩空,付出沉重的代價,青蛙的教訓應該牢牢地記取。
及時了解和承認自己的能力和局限,當行則行,當止則止,量力而行,恰到好處,便能使自己生活得更加充實和自在,便能讓自己有限的生命生髮出適度的光和熱,從而為自己帶來一生的安寧與幸福。
保持適度,做自己能做的事,並不是放低要求,無所追求,而是一種理智,一種清醒,一種分寸,一種把握,一種量力而行,一種求真務實,一種最高境界。
保持適度,做自己能做的事,並不是渾渾噩噩,碌碌無為,虛度人生,而是一種人生的準確定位,一種可貴的腳踏實地,一種成功的必由之路,一種對待事業的認真負責。
保持適度,做自己能做的事,只要用盡全力,耗盡所能,作出最大努力,自己問心無愧,最後實現了什麼目標,達到了什麼高度其實並不重要。
保持適度,做自己能做的事,就要懷揣標尺上路,讓它既督促我們不懈攀登,又提醒我們恰到好處戛然而止,千萬不要把自己搞成一台超越生命極限,長期超負荷運轉的機器。
要知道,仰之甚高,而力又不及,那是笨蛋的愚蠢和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