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的回目中有「俏平兒軟語救賈璉」一句,曹公在此明顯要突寫這個「俏」字。除了我們慣常所思,平兒的氣質之俏、心靈之俏外,文中有關平兒的描寫,讀者又可以感受到平兒怎樣不同的內心氣息呢?
王熙鳳身邊的大丫頭,平日裡的溫婉賢良、眾人眼裡的好人緣也怕是沒幾人能比的。同鳳姐一塊陪嫁過來的四個丫鬟,只有旺兒媳婦一個嫁了人,別的兩個應該是死了,(怎麼死的書中沒有說,看客們不妨腦補一下,若要跟鳳姐這個醋缸醋瓮爭漢子,豈能有個好下場)。單單就留了一個平兒,一則顯知平兒有個賢良的名,二則叫她栓賈璉的心。顯然,這個在眾人稱作「姑娘」的通房丫頭已然是賈璉名正言順的半個妾了。既然是妾那她與賈璉的夫妻生活又是怎樣的呢?慢著,我的標題是不是應該寫成「平兒與賈璉的性生活」,為了避嫌標題黨,我還是從這個「俏」字說起吧。
《紅樓夢》最迷人的要是瑣碎點滴的細節,來看這兩處文本,一處,「平兒指著鼻子,晃著頭笑道:「這件事怎麼回謝我呢?」喜的個賈璉身癢難撓。」另一處「平兒咬牙道:「沒良心的東西,過了河就拆橋,明兒還想我替你撒謊!"賈璉見他嬌俏動情,便摟著求歡,被平兒奪手跑了,急的賈璉彎著腰恨道:「死促狹小淫婦!一定浪上人的火來,他又跑了。」平兒在窗外笑道:「我浪我的,誰叫你動火了?難道圖你受用一回,叫他知道了,又不待見我。」這裡是否表明平兒並非不想,她只是恐怕王熙鳳知道了?這個「又不待見」能有多嚴重?除了鳳姐事後當著爺打個爛羊頭,不給大家好臉色外,在我看來王熙鳳一直沒有男嗣,若是平兒在鳳姐之前有了男嗣,那王熙鳳的地位豈是不保,這也是她極力防備這倆人,又繞不過情面的所在。所以平日裡聰明的平兒在鳳姐面前也是刻意避開賈璉的,生怕王熙鳳的醋罈子翻了。
從回目的「軟語」中也可覺得平兒的「俏」字有「可愛」的意思。可以看到文本的細節把一個溫柔又嫵媚的俏平兒展現了出來。這當中鳳姐的潑、辣、狠的形象與平兒也真是互襯的,在這個「俏」字上王熙鳳確是輸了平兒一籌的。平兒在這裡靈活的「俏」替賈璉化解了危機,卻用要挾的手段轄制賈璉,從這一點上好似也沒看出來「俏」的成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