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看言情一類的影視劇,但對科幻、考古、神秘、探險等一類的影視作品卻饒有興味,尤其是對那些蘊含哲理、發人深省的題材很感興趣,但它必須是富有邏輯和啟迪智慧的東西。
看了《神話》之後,覺得它是一部非常不錯的影片,大有值得人們思考的人文空間,在此偶發靈念,寫點小感,以作紀念。
《神話》的靈魂人物——玉漱公主,乃秦時代悲劇中的高風亮節一女子,卻被定格在徒勞等待的人生遊戲裡。她在等待一位將軍的歸來,一個可以用生命守護她的男人。
這種等待在她看來並不全是虛無的,因為這位將軍武藝高強,雖歷盡千辛萬苦,從九死一生中脫險,但他的光輝形象和人格魅力令她深深感動,並為之著迷,因此這種精神寄望,即便它是一種遙遙無期、遙不可及的等待,也足可以成就她的黃梁美夢,成為她的精神食糧,從此就有了她活著的理由,或者尋求一條活著的路令她走下去。
但她一等就是二千多年,可她仍然滿心期望和執著地等待,甚而沒有戰死也仍然繼續服下了那顆多年服用的長生不老藥……。
雖然月佬時常告訴她,這個機率幾乎為零,但她從未真正相信,直到二十一世紀時傑克的到來,並把一切真相都擺到了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心中那支撐到最後的希望才隨之崩塌,她的夢才徹底破滅。
然而同樣痛苦的是:「想活的人沒有活下來,想死的人卻永遠死不掉」,在苦苦等待註定無果下,長生不老的「肉體堅持」也就變得毫無意義,反而成為痛苦的伴隨,這樣的生命輪迴是沒有實際意義的,但故事並沒有去追問這種輪迴是否應該存在。
然,傑克——這一今世化身,不僅留存了前世將軍的記憶、武藝還有些許情愫,但他畢竟不是那個蒙毅將軍,而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被稱為隔世之人),正如克隆技術下的生命源於原生命,它只具備生物學上的高度相似,與凝刻在這個生物體上,內化為個體人格的社會信息方面,卻有著本質的差別。
在該部影片中,生命長青是無效的,生命輪迴又如何?再「相逢」,我依然是我,而你卻不再是你。
這樣的輪迴卻成了無情物,逝者終歸永恆——「未生我時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而這可是人類數以千年之希冀,與破解超脫的隔世之謎。
在這悽美悲情的科幻劇里,再次蒙上了未解而神秘的色彩,以至於玉漱公主最後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冷酷的現實——「你不是蒙毅,我要等他回來」
因此,在她撒手人寰之後重新飄向那個幽深灰暗的地宮,而作品的冷竣氣氛也隨之達到了頂點。
主人公的悲劇在於:對這種靈魂不滅、精神不死的追求,它本身就是一個不可突破的「神話」,哪怕她從冷兵器的古代跨躍到高科技的現代乃至穿梭到高智慧型的未來,也只能是物質型體上的復原和神似,以及特定時空、場景下而生成的精神情感體驗,都永遠定格在那個特定的個體生命之瞬間,而它是不可能重現的。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雙手握無限,剎那即永恆。」作品的共鳴之處也在於此,現實生活中有太多類似陰差陽錯、物是人非的無常變遷,這將是一種現實與理想、物質與精神之間的相悖與衝突,此乃徒留「時也,命也」之缺憾,是無法逾越的,否則生命的法則將會被改寫,人也會不再是人。
最後,期待這位美麗公主能走出那片困厄而淒冷的深宮——皇陵,讓陽光為她掃除陰霾與照耀著未來。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一個人追尋完美的感情,其實是尋找和發現另一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