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值壬辰,商序歸朏。江歸汪洋,雁走衡陽。秋風蕭瑟,白露為霜。吾獨一人,見花落山空,夜深月明。仰暢九天之來息,恍恍然聽袂襟飄飄起以八荒輕;扶憑崇碣之摧雪,昧昧乎見蓬萊渺渺移而三山近。煙花幾醉,不勝嗟噓。悲蒲仲之離落,嘆天道之輪常。所賴君子見機,達人知命。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遙望金沙延潮,驚濤拍盡,多少英雄;鴻影斷日,夕陽西下,依舊青山。
夫青山無欲,坐看流水落花;夕陽有容,笑談潮落潮升。懷從容於天地正如白髮漁樵於江渚之上,慣看秋月恍然兮水凝玉;靜賞春風熳然兮絮成雪。不求世間榮華皆至此,但求一杯濁酒喜相逢。說及興時,氣宇軒昂,心激神盪,江水翻動,大有披盔戴甲,征戰沙場,以身報國之勢;談及淒處,以手扶膺,披頭散髮,水漫腳踝,一番遠離官場,歸隱山林,恣情山水之景。正所謂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戒驕躁於塵世正如遊子行於世間,慣看名川浩浩兮浪化虎;遠眺山嶽巍巍兮峰作鷹。不求一帆風順為前路,但求魚傳尺素報家書。讀至欣時,漫捲詩書,舞之蹈之,蓬頭垢面尤不自知;讀至悲處,涕泣連連,席地而坐,放聲哭號不顧他人。此乃真性情也。於是乃知欲戒驕須先讀盡世間書;欲戒躁須先行遍天下路。然後才知從容。
昔秦皇漢武,尚且自傲;唐宗宋祖,難有心安。然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正是前之古人,但覺驕躁之利害;後之來者,止於從容而難求。舟回飛羽,但覺風毣毣而過,從容且幾許;草木葰楙,不知雨淅淅而落,驕躁者何如?況弘舸連舳,巨艦接艫,不從容何以渡江海;欒華浮柱,榧木成幾,不從容何以為棟樑。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
悲夫!既知從容之艱難,而驕躁之易染,不由揮淚涕泣,不知所言,然吾心亦如薏米,知污泥以靜置,覺妖水而輕濯,亦存其自風矣。遙想靖節先生躬耕於南畝,委身於彭澤。日日弄菊東籬下,夕夕候鳥西山隱。常倚南窗而寄傲,間耘北埔以容膝。短褐穿結,唯杜康可解困。簞瓢屢空,縱毛錐能忘憂。已而瞻顧環宇,歸去還來,臨水賦詩,登皋舒嘯。望廬山之雋永,赤足漫至。嘆帝鄉之遠期,白衣難登!是故罹乎富貴,邈乎小吏,耕乎五柳,醉乎客家。其非從容乎?
嗚呼!行將枯槁之身,自詡老朽之心。列敘時人,以舒己懷,故世殊事異,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於斯文。
迴廊九曲,心思九曲;玉釵恩重,你我知心。
心字已成灰
令人驚異的納蘭詞世界,那份惆悵,不可少。()
明明生於溫柔富貴,卻滿篇哀感頑艷。「相思相望不相親」,「一生一世一雙人」。身為滿清八旗子弟,情難圓,志不伸。他不得不將心事糾結於眉,鬱結於心,最終化為了悽美的文字。
解得納蘭詞,便解得一位故交的委婉心曲。
解得納蘭詞,便解得世間亙古的繾綣情懷。
令人驚異的納蘭詞世界,雖憂傷,但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