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逝》是魯迅先生唯一以青年戀愛和婚姻為題材的作品,這是一篇悲情小說。故事發生在「五四」年代,在那個黑暗社會裡,戀愛和婚姻問題不可能是一個獨立的問題。當時的知識青年受到封建禮教的壓迫,外人的冷眼,親人的離棄,生活的種種困難與壓迫,對這個新一代的稚嫩的愛情百般折磨。
剛開始的一段時間,他們還是堅持不放棄的。兩個知識青年拋棄舊習氣,同居在一起,希望過上幸福和安寧的生活,可卻不斷遭受社會對他們的壓迫,遭到社會的「歧視」。幸福的時光是短暫的,在現實面前,他們的生活變得困難,連最基本的溫飽都沒辦法解決,迫於生活和社會的壓迫,涓生開始對子君產生埋怨,兩人產生了矛盾,變得冷漠,終於兩個人分開了,各自走各自的路:子君回到了家人的身邊,受著家人冰霜一般的冷眼,而涓生則為生計而四處奔波。涓生的事業慢慢有了發展,但仍然對與子君的分開感到很難受,在一次偶然拜訪友人的時候,被告知子君的死訊,痛苦不已,陷入深深的自責,離開了那個曾經與子君住過的房子,走向遠方……
涓生最後雖然也悔恨和悲哀了,但卻只能換來子君永遠的空虛,歡欣、愛、生活已經全都逝去了。這個時候,我想「人只有在失去時才感到存在的可貴」這句話便是真理了。愛情不能光是愛情,戀愛初始的轟轟烈烈,到現實面前如果就變得不堪一擊,那麼這樣的愛情又怎麼能算是美好。
「我就是我的,他們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利!」子君便是如此,堅強而溫柔,反叛而無謂,直到涓生因為生活和社會的雙重矛盾放棄了她,子君的堅強外殼便瞬間崩塌。涓生與子君的愛情破滅,其實直接的原因是愛情與事業、自由的碰撞,在這樣的一個動盪的年代,愛情經不起太多的風吹雨打,何況是這樣的一個稚嫩的新一代的愛情!個人的解放總是需要以社會的解放為基礎,這是新一代知識青年的孤獨與無助,知識分子在這個時代容易軟弱和妥協,受到挫折之後容易消極和絕望,這也是魯迅自己的孤獨與無助。
魯迅傷逝的讀後感(二)
《傷逝》是魯迅探索運用內心獨白的敘事方式寫作的一篇小說,這在魯迅的兩個主要的小說集《吶喊》和〈彷徨〉中可謂是獨一無二的。在這篇文章的寫作過程中,籠罩著作者對於現實最痛苦的揭示,呈現出一種深沉的悲劇性色彩。
《傷逝》是收在魯迅小說集《吶喊》中的一篇作品,也是他取材於現實小說藝術探索的後期作品。在這篇作品中,作者以深沉的筆調為「新青年的自由愛情」唱了一曲輓歌,對人性的殘酷真實給予了清醒的揭示。
魯迅曾經在《再論雷峰塔的倒掉》一文中說到「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喜劇將那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如果從魯迅給悲劇所下的定義來看,《傷逝》無疑是一部真正的悲劇。
《傷逝》在魯迅的小說中具有特殊的意義。他是作者第一次以愛情為主題寫的小說,也是唯一的一次。在這之前,作者曾經在1919年1月的《新青年》上發表了《隨感錄四十》在那篇小文章中魯迅指出「中國的男女大抵一對或一群----一男多女-----的住著」,可是「愛情!可憐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中國人向來是不知道什麼是愛情的,作為「中國人靈魂的孤獨探索者」,魯迅在文章結束時指出要讓「勾銷舊帳」,則必須「完全解放我們的孩子!」在魯迅看來,從孩子開始似乎還不至於讓人徹底對愛情絕望。但是到了《傷逝》中,兩個青年人涓生和子君,以極大的勇氣爭取到愛情,卻最終只有「悔恨和悲哀」,這未免讓人心生寒意。
如果說魯迅的《隨感錄》是一篇啟發愚昧的國人擺脫舊的傳統,勇敢的去追求真正的愛情的話,那麼《傷逝》無疑就是在這個基礎之上,揭示出一個更加殘酷的現實:鬥爭之後的悲劇。
魯迅傷逝的讀後感(三)
「如果我能夠,我要寫下我的悔恨和悲哀,為子君,為自己。」
這是《傷逝》的開篇。作為魯迅唯一的以青年的戀愛和婚姻為題材的作品,《傷逝》採用了第一人稱獨白的表現手法。從結構上來說是採用的倒敘的手法,也可以說是時間上的交錯對比。「依然是這樣的破窗,這樣的窗外的半枯的槐樹和老紫藤,這樣的窗前的方桌,這樣的敗壁,這樣的靠壁的板床」給人以一種物是人非,人走茶涼的淒寂之感。
全文有大量的篇幅是對過去的回憶。從涓生和子君未搬離各自家庭前到兩人懷著個性解放的強烈意願,勇敢地衝出家庭結合在一起,尋覓到應得的愛情與幸福,再到兩人因目光只局限在小家庭凝固的安寧與甜蜜,失去了社會解放的大目標,終究無力抵禦社會經濟的壓力而破碎,都由涓生的回憶、悔恨貫穿而成。這樣反覆出現的悔意,在我看來,無非是涓生為了獲取心理上的一種解脫。
究其過程我們會發現,無論是涓生還是子君都是「五四」新文潮運動中崛起的有著覺醒自我的新青年。而於子君,涓生可謂她的啟蒙老師。從不好意思看雪萊的半身像到喊出「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利」,子君儼然從一個未脫盡舊思想束縛的中國女性()成長為一個有著獨立意識的女性。這樣的形象讓涓生意識到「中國的女性……在不遠的將來,便要看見輝煌的曙色的」。而子君一旦覺醒,便顯示出自己的堅定立場。
然而子君的堅定來源於愛,當涓生因意志動搖而對子君說出「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這樣的話時,子君在生活面前的退縮尤甚,只能讓生命隨著希望一同死滅。而涓生則「以為將真實說給子君,她便可以毫無顧慮、堅決地毅然前行」殊不知「她當時的勇敢和無畏是因為愛」。繼而又承認「我沒有負著虛偽的重擔的勇氣,卻將真實的重擔卸給她了,她愛我之後,就要負了這重擔,在威嚴和冷眼中走著所謂人生的路。」所以文章中一次又一次的提到涓生會突然想起子君的死來,一直生活在後悔和自責中。然而他後悔的是不該早早的對她說出真相。
涓生的思想概括為「個人奮鬥」,儘管意識到「愛的盲目」然而沒有將「社會解放」這樣一個前提擺在「個性解放」之前,很難取得成功。他即便從自己的啟蒙立場上退卻下來,所感受到的仍只是「異樣的寂寞和空虛」,他想要逃離,卻最終不知該往何處去。在旁人甚至友人看來,子君的死竟無半點傷感,依舊可以聽到「哈哈」聲。
「我還期待著新的東西的到來,無名的,以外的。」然而彼時所能明確認知的「無非是死的寂靜」。這樣的矛盾、困惑與痛苦正是作家在「五四」落潮後尋求新路的困惑與迷惘的反映。「要遺忘」「要向著新的生路跨進第一步去」更顯示出曙光追尋者的不餒和無奈,對追求新路的堅韌。然而這新路又該從何而來?「默默地前行,用遺忘和說謊做我的前導」這種追尋或許只能算作彷徨中的無奈之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