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們大多數人讀完之後都會找到一些自己的影子,反正我就感覺他就是我的一個極端,只是我沒有膽量把它變成現實。
雖然這本書讀起來很怪誕,但是我覺得他的目的和主旨都是很明顯的,那就是還我們的生活一片綠油油的麥田。樸實的麥田,微風吹過可以泛起綠色波浪的麥田。
我們都在偽裝著生活。就像演戲一樣,其實現實比電影更富有戲劇性,真正的我們才是演員。我們的檢測技術越來越好,地圖越來精確,你可以在大洋彼岸看清我手裡拿著的冰激凌是什麼牌子的,可以看清我臉上的痣,可是我們的心還真的是很遠,我們素不相識。能把兩個素不相識的人聯繫在一起的最典型的東西我只能想起戰爭,我們拿槍把另一個人的頭打爆。
黑暗裡更容易感到害怕,因為我們看不清周圍的東西,我們的偽裝就是讓別人看不清我們,讓別人害怕進而保護我們自己。霍爾頓多次提到他孤獨寂寞的要命,人怕孤獨,怕的要死。我們生來有一種被奴役的天性,我們幻想著隱居的生活,認為那是神仙的生活,可待到當真讓我們自己一個人在孤島上呆著的時候,我們卻要天天盼著有船來把我們帶走。有人說「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可是那是因為我們孤獨的時間不夠長,假設有足夠的時間,我們會瘋的,一定會的。
做人很累,是因為在別人面前活得累。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很羞澀的,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無論是在萬人禮堂里滔滔不絕的演說家還是在只有兩個人的寢室裡面,兩個人就夠了,兩個人就足以讓你羞澀。讓你披著一張皮生活。比如在小說里寫老斯賓塞摳鼻子,比如當你確定那個人確實今天不回來睡覺,你想睡他的床之前卻還是要問別人一句「他今天回來嗎?」。
有一次在餐廳吃飯,一個同學的拉麵被另一個同學碰翻了,然後我就看他們的兩個的神情,被撞的那一個低著頭紅著臉只看著自己撒了一地的湯,撞人的那個則紅著臉一面說對不起一面用手很不自然的摸著自己的後腦勺,我看完之後就只有一種想法,就是想讓這個餐廳里的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都滾蛋。這樣他們就不會感覺很窘。其實,我們也真不大注意他們究竟是怎麼解決的,可是他們就以為整個餐廳的人都在看著他們,看著他們該怎麼辦,然後再把他們兩個品頭論足一番。
所謂我們所固守的那些所謂的規矩,就是純粹和自己開玩笑,跟耍猴兒似的,悲哀的是我們真會因為別人做錯了位置而不高興,會因為別人沒有朝你笑而朝另一個人笑了就抱怨怠慢了你。我們做這麼多繁瑣的規矩到底有沒有用,我們為什麼這麼在乎我們這張臉。它能帶給我們什麼,滿足感?欺騙自己感覺很滿足嗎,還是被別人欺騙很滿足?
說起來我們都是很自大的,我們瘋狂的愛著自己,也以為別人也瘋狂的在乎著我們。我們最相信的永遠是自己的看法,別人的再好我們也會找出一兩個缺點來的,就算最後實在被證明我們實在是錯了,心裡反正是很不好受的。
你我都成了表面上的朋友,實際上,我們和周圍的一切都在對立著,虎視眈眈的。想一想,我們身邊有幾個朋友,幾個真正懂你的人,幾個你想去懂的人。我們一面將自己全副武裝,一面拿一把劍,瞅著別人有個地方露在外面,我們便刺過去,直到別人也都全副武裝,任何人的擁抱都隔著冰冷的金屬,成了冰冷的擁抱。
有朝一日,我們唯一能交給孩子的是怎麼樣讓別人傷害不了自己,怎樣在別人打過來一拳還過去一腳,生存的意義在於不受傷害。我們便再也沒有了精力去乾別的事了。
如果說人生是一場比賽,那麼對手只應該是自己才對,可是我們拚命的愛著自己,並且感覺我們周圍的任何一個人都會影響我們的幸福,而我們總想做那個最幸福的,於是,我們便總想證明別人沒有我們幸福。所以,但凡別人遭了殃,我們看著只是一種快感,悲傷,也成了一種快感,我們會一邊嘴裡說著「這小孩真可憐,以後可怎麼辦呢」,但是實際上我們正在大嚼著他的痛苦,然後心裡慶幸,「唉,幸虧不是我,我比他幸運多了」。
這個世界似乎也是充滿了臭烘烘的味道,我們前進的路上好像擠滿了人,一點空間都沒有,要想往前邊去,就要非把別人擠到後邊去不行,我們活的太擁擠了。大家都不肯留出一點點空間來,因為害怕別人會搶占那份空間。我們全體都在痳木的被拽著朝一個方向走,當有一個人舉起了反面的旗幟,我們便會齊心協力把他踩死。大多數人在一起,就是一群暴力。
我們的世界成了一個個孤立的高聳入雲的山峰,我們在不同的峰頂上,彼此都看不見對方了卻還在比著誰站的更高。我們拚命的和別人爭,等到把別人統統踩在腳底下,當我們獨自一人登上那鋪著積雪的山峰頂上的時候,我們才痛苦地有時間去想一想,我們到底得到了什麼,榮譽,至高無上的榮譽,可是當偌大的宮廷裡面只有我們自己時,那榮譽還有什麼意義呢,我們的榮譽我們的威嚴是為了給別人看而已。我們給自己留下了什麼東西?只有漫無邊際的寂寞。
霍爾頓謊話連篇,可是所有人都吃這一套。我們會苦口婆心的自以為是讓別人理智些,可是我們自己理智嗎,我們難道不是時時刻刻在撒謊嗎,給別人撒慌,也幫著別人欺騙自己嗎?到底我們誰是正常的人,誰又是真正撒謊的人。我們真的很可憐,整個世界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騙局,我們說謊話,別人也明白這是謊話,但卻是真真地喜歡的要命。()更為可怕的是,我們還要告訴我們的孩子們要他們說謊,讓他們融入說謊的大潮流中。
我們可憐好些人,可是真正可憐的是我們自己。我們圓滑的要死,同時會用身不由己來為自己開脫這種虛偽,可是正是我們的一次次所謂的身不由己使得我們自己,我們的孩子生活在謊言之中,有時候想想也挺好笑的,我們為什麼說謊,是為了取悅於人然後自己好辦事嗎?可是我們為什麼會因為別人說你一句恭維的話還這麼受用呢?我們是說謊者同時是聽謊言者。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你可能會說實際中你就是要這樣說才禮貌,生活需要技巧,需要藝術,可這是禮貌嗎,是欺騙而已。一開始是誰規定我們對別人說好話是尊重?人的尊嚴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需要用謊言去支撐嗎?我覺得真實比心裡舒服重要的多,還是一個老問題,如果你這一輩子生活在一個謊言之中,直到你死了也不知道,在別人看來你很快樂的過著。你願意嗎?我反正是絕對不會願意的,我寧願要一個痛苦的經歷。至少,他是真實的,知道被欺騙了的感覺總是不好的。
從一定程度上,我們成了一群奴隸,錢的奴隸,自己這張臉的奴隸。我們應該時不時的對金錢表示一下厭惡才對,有朝一日天上會掉下錢來,我想我會噁心死的。可能很多人會認為我用著金錢又說鄙視金錢的風涼話,對,是的,我離不開它,但它僅僅是一個工具。決不能讓金錢沖昏了自己的頭腦。我相信我們真正需要的東西絕對不是金錢,金錢是人創造的,人應該追求自己創造了的東西嗎?我們真正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安寧,因為真正能夠收放自如的東西是思想的精神,而它恰恰能帶給我們——自由。
我們真是太看的起自己了,還真把自己當做主人了,還真是,自以為是的傢伙。本來人類的命運我不該操心,可是我會忍不住想,我們會以什麼形式結束自己的旅程,很可能是自己毀滅自己。我就覺得現在西醫獨大將是一個大大的錯誤,我一直感覺西方人的辦法好笨,非要將自己貶低到機器的程度,把大自然的恩賜當做是一部機器,身上的各個部分只是一個個簡單的零件而已,人類確實是很自大的,以為自然界不過如此,認為她只不過是一部大的機器而已,我相信總有一天上帝會讓我們知道,人類,不過如此。
人類是有自己的局限性的,我們永遠也脫離不了自己的局限性,任意的讓你的想像力馳騁吧,撒開歡兒跑吧,最終你還會是局限在你的思維裡面。宇宙外面是什麼,這句話本來就很幼稚,因為這還是一種空間概念。就像火箭永遠有一個極限速度一樣,我們永遠也超越不了某些東西,比如說思想。
「一個不成熟男子的標誌是他願意為某種事業英勇地死去,一個成熟男子的標誌是他願意為某種事業卑賤地活著」成熟是個什麼東西,在我看來,成熟只是別人對我們的一種態度,是為別人的,不是為自己的。我們什麼時候能為我們自己造出個概念?有的只是自我,自私,自大,自戀嗎?大家都要求我們為別人著想,你為他著想,他為你著想,可是到最後我們並沒有為別人著想,反而老是感覺自己虧了,私底下拚命的補償自己。真是很虛偽,就像兩個人都不自信,可到最後,這個人對另一個人說我相信你,另一個人對這個人說我相信你,難道這兩個人就會自信嗎?我們連自己都還不明白自己,更何談明白別人,更何談要感化別人讓別人理智?
我們是失蹤了,我們沒有有信仰,有的只是叢林一般的法則,大家都在狂奔,但是沒有方向,我們一生都在追求自由,可結果卻纏的身上滿是鎖鏈。我們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我們自己給自己帶上腳鐐,並逼著自己喜歡跳帶著腳鐐的舞蹈。
有誰在想著為自己設計一條鎖鏈?可是我們帶著的是別人給我們設計的,其實都一樣。你鎖住了我,我鎖住了你。
我們到底應該怎麼樣活著,我的態度是要認認真真地活著,生活沒有那麼多調侃,也沒有那麼都廢話。我們過一秒鐘少一秒鐘,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秒,便是我們失去的第一秒。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浪費在謊話連篇上面,浪費在欺騙上面,浪費在知識的垃圾裡面。有的人一半的時間在鏡子面前度過,卻重來沒有好好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好的是我們有鏡子照照自己的臉,壞的是沒有鏡子能照照自己的心靈。
真希望我們能正經起來,好好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