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有狐》
有狐綏綏,在彼淇梁。
心之憂矣,之子無裳。
有狐綏綏,在彼淇厲。
心之憂矣,之子無帶。
有狐綏綏,在彼淇側。
心之憂矣,之子無服。
注釋:
1、狐:在這裡比喻男子。綏綏:獨自慢走求偶的樣子。
2、淇:河名, 梁:橋樑。
3、厲:水邊淺灘。
譯文:
狐狸獨自慢慢走,走在淇水橋上頭。
我的心中多傷悲,他連褲子都沒有。
狐狸獨自慢慢走,走在淇水淺灘頭。
我的心中多傷悲,他連衣帶也沒有。
狐狸獨自慢慢走,走在淇水岸上頭。
我的心中多傷悲,他連衣服都沒有。
賞析:
我們通過一位懷春女子的主觀鏡頭,看見一隻衣不蔽體的孤 獨狐狸在踽踽行走。她雖然沒有畫出狐狸的形貌,足以讓我們想到那是一隻雖然貧窮、卻無比悼悍魅力逼人的狐。她雖然沒有說 出內心的情感,卻足以讓我們想到她那雙深情的眼睛情意綿綿秋 波蕩漾。
是的,魁力從來不會因外在的東西而失去光彩。靈魂高貴出眾的人,完全可能因為種種不幸而落入窘困的境地,但窘困的境地掩不住他高貴靈魂的光芒。
寫到這裡,我們不得不再一次嘆服《經》編選者的眼光和境界,讓我們疑心他(或他們)如詩中那位深情的懷春女子,能從最不引人注意的東西中,發掘出最能震撼人心、最具有穿透力的魅力來。我們也不能不再一次感嘆,是金子總要發光,儘管它可能被埋沒,卻絕不會因此而減少自身的光輝。
這肯定不是一個見仁見智的問題,也肯定不是一個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