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風暴中脫碇的航船飄落異域,他從德國來到一群陌生人中間。
他口袋裡沒有錢,但毫無怨言;每日辛勤教學,領取一份微薄的薪水,按照本地的習俗,過著極其簡樸的生活。
他從不唯唯諾諾,也不妄自尊大。
他昂首闊步,毫無侘傺失意的頹喪表情。
他憑毅力征服白日的每個瞬息,棄之身後,絕不回首瞻顧。他不為自己謀一丁點私利。
他以普通人的身份參加體育活動,與人交談,開懷大笑,無論哪兒都不曾遇到不習慣的障礙。
他是唯一的德國人,卻不感到孤寂,心情輕鬆地消度僑居的歲月。
我每次遇見他,欽佩之情油然而生。在師生中間,他是那樣隨和,那樣平易近人,矯揉造作與他的稟性無緣。
從他的國家()又來了一個人。
他到處遊覽,畫下他迷戀的景觀,不管他人看不看,稱讚不稱讚。
他倆並肩走在石子路上,像兩朵瀟灑的秋雲。他倆是旅人,不是根深蒂固的樹木。他倆的志趣播布各國、各個時代,他倆的辛勞遍布天涯海角。
他倆的心靈像滔滔江流,滋潤萬物,不在一處停滯片刻。匯同其他離家別國的學者,他們在修築通往不同膚色的人民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