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父親做過這樣一個實驗:用兩隻沒水的玻璃杯,分別裝著一條活著的魚,然後,把一隻杯子放在桌上,另一隻杯子放進水中,不過,不讓水進入杯子,杯子裡仍然沒水。
杯子裡兩條離開水的魚,哪一條會活得更久呢?實驗結果表明,那一條放入水中杯子裡的魚,其存活時間遠遠長於另一條。
為什麼會是這樣呢?父親解釋說,因為在水中杯子裡的魚,杯子裡雖然沒水,但杯子裡的魚看到了水,看到了水就在眼前,看到了生命的希望就在眼前,是希望拯救了它,讓它更長時間地存活了下來。
讓離開水的魚兒看到水,讓絕望中的生命看到希望,這是對生命最好的拯救。父親說。
二
一個冬日的夜晚,父親把兩杯水放在窗台上,一杯放在窗外,一杯放在窗內,中間只隔著一層玻璃。
第二天早上,父親把窗台上的兩杯水端給我看,放在窗外的那杯水結冰了,而放在窗內的卻沒有。父親說:「同是一杯水,只不過一杯在屋內,一杯在屋外,最後產生的結果卻迥然不同,一杯結冰,一杯卻保持原樣,這說明環境決定著事物的性質和發展。另外,兩杯水之間,僅隔著一層薄薄的玻璃,而就是這層薄薄的玻璃,讓兩杯水產生了不同的結果,這說明命運往往就在細微的差別里。」
晚上,父親又把兩杯水放在窗台上,一杯放在窗外,一杯放在窗內,只不過放在窗外的那杯水,放進了兩條小魚。
第二天早上,父親又把兩杯水端給我看。結果,兩杯水都沒有結冰。這是為什麼呢?父親說:「因為窗外的水杯里有兩條魚,它們為了抵禦冬天的寒冷,在杯里不停地遊動,由於杯里的水不斷地受到攪動,而致使水沒有結冰。這說明雖然環境決定著事物的性質和發展,但生命不是在環境面前無所作為,魚是如此,更何況人呢?」
三
一次,父親給我兩隻杯子,裡面裝滿了泥土。父親要我把杯子放在窗台上,每天給它們澆水。兩星期後,其中一隻杯子的泥土裡冒出了兩片細細的嫩葉,我把這個訊息告訴了父親。
父親問:你同時給兩隻杯子裡的泥土澆水,同時為它們付出了辛勞和汗水,為什麼一隻杯子裡長出了新葉,而另一隻杯子裡卻什麼也長不出來呢?那是因為我在其中一隻杯子裡埋入了一粒種子,另一隻則沒有。這粒種子就代表著生命的理想、信念和目標。所以,生命如果沒有理想、信念和目標,就是付出再多的辛勞和汗水,生命也不會有收穫。
後來,父親又給我兩隻杯子,裡面也裝滿了泥土。這次,父親要我只給其中的一隻杯子裡澆水。兩個星期後,那隻澆水的杯子裡冒出了新葉,而另一隻沒有澆水的杯子裡卻什麼也沒有長出來。
父親又問:在這兩隻杯子裡,我各埋入了一粒種子,為什麼澆水的那隻冒出了新葉,而沒有澆水的那隻卻沒有呢?那是因為,生命僅有理想、信念和目標是不夠的,還要懂得為它付出,沒有辛勤汗水的澆灌,就是再好的「種子」,再好的理想、信念和目標,也只是海市蜃樓、空中樓閣,永遠成不了現實。
父親教給我的關於這兩隻杯子裡的生命哲學,一路引導我生命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