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人生首頁勵志演講

朗讀者第四期文章內容

朗讀者:李亞鵬

我與父親不相見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親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禍不單行的日子,我從北京到徐州,打算跟著父親奔喪回家。到徐州見著父親,看見滿院狼藉的東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淚。父親說,「事已如此,不必難過,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回家變賣典質,父親還了虧空;又借錢辦了喪事。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慘澹,一半為了喪事,一半為了父親賦閒。喪事完畢,父親要到南京謀事,我也要回北京念書,我們便同行。

到南京時,有朋友約去遊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須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車北去。父親因為事忙,本已說定不送我,叫旅館裡一個熟識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囑咐茶房,甚是仔細。但他終於不放心,怕茶房不妥帖;頗躊躇了一會。其實我那年已二十歲,北京已來往過兩三次,是沒有甚麼要緊的了。他躊躇了一會,終於決定還是自己送我去。我兩三回勸他不必去;他只說,「不要緊,他們去不好!」

我們過了江,進了車站。我買票,他忙著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腳夫行些小費,才可過去。他便又忙著和他們講價錢。我那時真是聰明過分,總覺他說話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終於講定了價錢;就送我上車。他給我揀定了靠車門的一張椅子;我將他給我做的紫毛大衣鋪好坐位。他囑我路上小心,夜裡警醒些,不要受涼。又囑託茶房好好照應我。我心裡暗笑他的迂;他們只認得錢,托他們直是白托!而且我這樣大年紀的人,難道還不能料理自己麼?唉,我現在想想,那時真是太聰明了!

我說道,「爸爸,你走吧。」他望車外看了看,說,「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我看那邊月台的柵欄外有幾個賣東西的等著顧客。走到那邊月台,須穿過鐵道,須跳下去又爬上去。父親是一個胖子,走過去自然要費事些。我本來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讓他去。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難。可是他穿過鐵道,要爬上那邊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這時我看見他的背影,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我趕緊拭乾了淚,怕他看見,也怕別人看見。我再向外看時,他已抱了朱紅的橘子望回走了。過鐵道時,他先將橘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這邊時,我趕緊去攙他。他和我走到車上,將橘子一股腦兒放在我的皮大衣上。於是撲撲衣上的泥土,心裡很輕鬆似的,過一會說,「我走了;到那邊來信!」我望著他走出去。他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見我,說,「進去吧,裡邊沒人。」等他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里,再找不著了,我便進來坐下,我的眼淚又來了。

近幾年來,父親和我都是東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謀生,獨力支持,做了許多大事。那知老境卻如此頹唐!他觸目傷懷,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於中,自然要發之於外;家庭瑣屑便往往觸他之怒。他待我漸漸不同往日。但最近兩年的不見,他終於忘卻我的不好,只是惦記著我,惦記著我的兒子。我北來後,他寫了一信給我,信中說道,「我身體平安,惟膀子疼痛利害,舉箸提筆,諸多不便,大約大去之期不遠矣。」我讀到此處,在晶瑩的淚光中,又看見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時再能與他相見!

1925年10月在北京。

文章:蘇童《腳踏車之歌》

朗讀者:胡煒煒

一條寬闊的缺乏風景的街道,除了偶爾經過的公共汽車、東風牌或解放牌卡車,小汽車非常罕見,繁忙的交通主要體現在腳踏車的兩個輪子上。這是一部西方電影對七十年代北京的描述,所有人都知道,看到腳踏車的海洋就看到了中國。

我父親的那輛腳踏車是六十年代出產的永久牌。從我記事到八十年代離家求學,我父親一直騎著它早出晚歸。星期天的早晨,我總是能看見父親在院子裡用紗線擦拭他的腳踏車。現在,我以感恩的心情想起了那輛腳踏車,因為它曾經維繫著我的生命。童年多病,許多早晨和黃昏我坐在父親的腳踏車上來往於去醫院的路上。

曾經有一次,我父親用腳踏車帶著我騎了二十里路,去鄉村尋找一個握有家傳秘方的赤腳醫生。我難以忘記這二十里路,大約有十里路是蘇州城內的那種石子路、青石板路,另外十里路就是鄉村地帶海浪般起伏的泥路了。我像一隻小舢板一樣在父親身後顛簸,而我父親就像一個熟悉水情的水手,他儘量讓腳踏車的航行保持暢通。

這世界變化快——包括我們的腳踏車,我們的人生。許多年以後我仍然喜歡騎著腳踏車出門,我仍然喜歡打量年輕人的如同時裝般新穎美麗的腳踏車,有時我能從車流中發現一輛老永久或者老鳳凰,它們就像老人的寫滿滄桑的臉,讓我想起一些行將失傳的腳踏車的故事。我曾經跟在這麼一輛老鳳凰後面騎了很長時間,車的主人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他的身邊是一個同樣騎車的背書包的女孩,女孩騎的是一輛目前非常流行的橘紅色山地車,兩輛腳踏車在並駕齊驅的時候仿佛也在交談,

黑色的老鳳凰說:「你走慢一點,想想過去!」

橘紅色的山地車卻說:「你走快一點,想想未來!」

文章:倪萍《姥姥語錄》

朗讀者:倪萍

我生孩子的喜悅姥姥是第一個知道的。孩子有病的訊息姥姥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不想讓90歲的姥姥再替我分擔這份苦難了,儘管我無論如何是支撐不了的。

夜裡躺在床上,想著姥姥說的話:「天黑了快睡,天亮了快起。」姥姥把人類不可避免的災難稱之為「天黑了」。「天黑了就是遇上擋不住的大難了,你就得認命。認命不是撂下(放棄),是咬著牙挺著,挺到天亮。天亮就是給你希望了,你就趕緊起來往前走,有多大的勁兒往前走多遠,老天會幫你。別在黑夜裡耗著,把神兒都耗盡了,天亮就沒勁兒了。好事兒來了預先還打個招呼,不好的事兒咣噹一下就砸你頭上了,從來不會提前通知你。能人越砸越結實,不能的人一下子就被砸倒了。」

我是從孩子病的那個月開始抽菸的,人家說抽菸能幫助消除一些恐懼。第一次點上煙的時候,姥姥相當震驚,知道孩子問題大了。我旁若無人地拿著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煙滅了再點上,點上再滅,不大的工夫,家裡就像著了火一樣。姥姥咳嗽著,孩子被嗆著,我全然不知。這樣的時刻一般都是後半夜,一家人都睡了,我一定起來,不想讓他們來安慰我。我知道這樣的時刻,房子裡還有一個人睡不著,那就是姥姥。我虔誠地祈禱著:「保佑孩子吧,什麼我都可以付出,甚至生命。從此讓我什麼都看不見,只要保住孩子的眼睛。如果可以交換的話,我一分鐘也不猶豫。」那些日子,我的眼睛真的快看不見了。我奶奶是青光眼,去世的時候雙目失明,我父親、母親晚年也都是比較嚴重的青光眼,日後的我恐怕也在劫難逃。著急、上火、哭,我眼前時不時地一陣模糊、一陣黑,我全都顧不上了,白天跑醫院找專家,晚上坐在客廳抽菸,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多月。

姥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孩子看上去一切正常,又吃奶又尿床,白天咯咯地笑,晚上呼呼地睡。姥姥不問也不說,覺得我不告訴她就一定有不告訴的理兒,她就是這樣凡事先替對方想。姥姥曾試探著勸我別抽菸,我說工作上有愁事兒,等解決了,我就不抽了。放煙的桌子上多了一包花生米,是姥姥放的。想抽菸了,拿個花生米放在嘴裡,但接著煙又點上了。一夜一夜,我在客廳里坐多久,姥姥就在她屋裡陪多久。

我們心心相印,可姥姥卻苦於幫不了我,主動提出回老家,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主動提出走。走吧,姥姥,我是真顧不上你了。本想讓你在這兒過上一段真正意義的天倫之樂的好日子,實現我五六歲就說過的願望:「姥姥,等我有了孩子,你給我看著啊。」那時還不到60歲的姥姥笑著說:「嗯,等你有了孩子,姥姥早成一把灰上西天了。」如今姥姥一直活到替我看孩子了。姥姥走前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感覺一定是有大事兒,叮囑我:「自己不倒,啥都能過去;自己倒了,誰也扶不起你。」我努力地想和姥姥笑一笑,卻是嘴角往上翹,眼淚往下流,喉嚨里熱得一個音也發不出來。姥姥拍著我說:「你要是救不了孩子,誰也救不了。姥知道,就你行。」

我開始不哭了,堅強地抱著孩子踏上了去美國的求醫之路,這一走就是十年。每年我帶孩子去複查都像上刑場一般。直至去年,大夫說:「等你結婚的時候再來複查吧,一切很好,祝你好運。」我的淚水涌了出來。「孩子,咱60歲再結婚吧,媽媽再也不想來複查了。」這大好的訊息我是多麼想讓姥姥第一個知道啊,可惜她走了。

「有一碗米給人家吃,自己餓肚子,這叫幫人;一鍋米飯你吃不了,給人家盛一碗,那叫人家幫你。」

「有好事想著別人,別人就老想著你。你有了好事不想著別人,只想著自己,最後你就剩一個人了,一個人就沒有來往了。一個人一輩子的好事是有限的,使完就完了,人多好事就多。」

「這就是太陽的好哇,管誰都趕不上它公平,不偏不向,不歪不斜,對誰都一樣,給你多少就給他多少。」

「一家人是一張臉」,家裡人都下意識地愛護著這張臉,有錢的多出錢,有力的多出力,保持著一個常溫。人人都覺得十渡,自由地進出,自由地來往,家是你隨時想回的地方,也是你隨時可以離開的地方,人人都有一把鑰匙,但絕不是負擔。

「連秋收的日子都不知道緊忙乎的人,那可就對不住春和夏了。到了冬天你就知道這一年算是白過了。」

《至大無外》

朗讀者:單霽翔

「紫禁城」三個字:紫,是古人心目中的王者之星,紫微,來自天上;禁,是權利,來自於人,也施之於人。城,是這一片連綿殿宇,在大地上的輝煌建設。

太和門廣場和它身後的太和殿廣場,構成了紫禁城的重心。廣場,在中國的傳統里,叫庭院。庭院源於古人聚居的居住形式,在共同的空間裡,一家人圍攏的不單是安全,更是中國文化里相互關懷、照應和守望的倫理價值和親情。

皇帝以天下為自己的責任,以國為家,他所住的皇宮庭院也層層相依、緊緊相連,現在成為我們所見到的偉大宮殿。

這裡曾經是皇帝一個人的庭院,體現著天下一人的權威。古代帝王以無限權力在他的家國里俯仰天下,就體現在這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空間裡。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最高的狀態是「意會"的境界。大,意味著多。多,意味著無窮無盡,無窮無盡就是空。既無窮莫測,故實則虛之。實則虛之,是中國人的文化密碼,投射到每個人的心中。

畢淑敏《握緊你的右手》

朗讀者:趙蕊蕊

常常見女孩鄭重地平伸著自己的雙手,仿佛托舉著一條透明的哈達。看手相的人便說:男左女右。女孩把左手背在身後,把右手手掌對準湛藍的天。

常常想:世上可真有命運這種東西?它是物質還是精神?難道說我們的一生都早早地被一種符咒規定,誰都無力更改?我們的手難道真是雷射唱盤,所有的禍福都像音符微縮其中?

當我沮喪的時候,當我彷徨的時候,當我孤獨寂寞悲涼的時候,我曾格外地相信命運,相信命運的不公平。

當我快樂的時候,當我幸福的時候,當我成功優越欣喜的時候,我格外地相信自己,相信只有耕耘才有收成。

漸漸地,我終於發現命運是我怯懦時的盾牌,當我叫嚷命運不公最響的時候,正是我預備逃遁的前奏。命運像一隻筐,我把對自己的姑息、原諒以及所有的延宕都一股腦兒地塞進去。然後蒙一塊宿命的輕紗。我背著它慢慢地向前走,心中有一份心安理得的坦然。

有時候也詫異自己的手。手心葉脈般的紋路還是那樣瑣細,但這隻手做過的事情,卻已有了幾番變遷。

在喜馬拉雅山、岡底斯山、喀喇崑崙山三山交匯的高原上我當過衛生員,在機器轟鳴銅水飛濺的重工業廠區里我做過主治醫師。今天,當我用我的筆桿寫我對這個世界的想法時,我覺得是用我的手把我的心製成薄薄的切片,置於真和善的天平之上……

高原呼嘯的風雪,捲走了我一生中最好的年華,並以濃重的陰影,傾瀉於行程中的每一處驛站。

歲月送給我苦難,也隨贈我清醒與冷靜。我如今對命運的看法,恰恰與少年時相反。

當我快樂當我幸福當我成功當我優越當我欣喜的時候,當一切美好輝煌的時刻,我要提醒我自己--這是命運的光環籠罩了我。在這個環里,居住著機遇,居住著偶然性,居住著所有幫助過我的人。

而當我挫折和悲哀的時候,我便鎮靜地走出那個怨天尤人的我,像孫悟空的分身術一樣,跳起來,站在雲頭上,注視著那個不幸的人,於是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軟弱,她的懦怯,她的虛榮以及她的愚昧……

年近不惑,我對命運已心平氣和。

小時候是個女孩兒,大起來成為女人,總覺得做個女人要比男人難,大約以後成了老婆婆,也要比老爺爺累。

生活中就像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一樣,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幸運。對於女人,無端的幸運往往更像一場陰謀一個陷阱的開始。我不相信命運,我只相信我的手。

因為它不屬於冥冥之中任何未知的力量,而只屬於我的心。我可以支配它,去乾我想乾的任何一件事情。我不相信手掌的紋路,但我相信手掌加上手指的力量。

藍天下的女孩兒,在你纖細的右手裡,有一粒金蘋果的種子。所有的人都看不見它,惟有你清楚地知道它將你的手心炙得發疼。

那是你的夢想,你的期望!

女孩,握緊你的右手,千萬別讓它飛走!相信自己的手,相信它會在你的手裡,長成一棵會唱歌的金蘋果樹。

汪國真《讓我怎樣感謝你》

朗讀者:青少年助學基金受助優秀學生代表

(女)讓我怎樣感謝你?

當我走向你的時候,

(男)我原想收穫一縷春風,

你卻給了我整個春天。

(男)讓我怎樣感謝你?

當我走向你的時候,

(女)我原想捧起一簇浪花,

你卻給了我整個海洋。

(女)讓我怎樣感謝你?

當我走向你的時候,

(女)我原想擷取一枚紅葉,

你卻給了我整個楓林。

(男)讓我怎樣感謝你?

當我走向你的時候,

(女)我原想親吻一朵雪花,

你卻給了我銀色的世界。

(男)是男兒總要走向遠方,

走向遠方是為了讓生命更輝煌。

走在崎嶇不平的路上,

年輕的眼眸里裝著夢裝著思想。

(女)無論是孤獨地走著,

還是結伴同行,()

讓每一個腳印

都堅實而有力量!

(合)我們學著承受痛苦,

學著把眼淚像珍珠一樣收藏!

把眼淚都貯存在成功的那一天流,

那一天,哪怕流它個大海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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