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花開影評(一)
看過王家衛的《重慶森林》,便會明白那時花開在演什麼。高小松第一次拍電影,便拍起這類似行為藝術的表現派電影,看來他在王家衛那兒確實學會不了少東西。說《那時花開》是唯美的影片,一點也不誇張。雖然沒有花樣年華中精緻的音樂,張曼玉一鏡頭一換的典雅的旗袍,但影片那種夢境一般的畫面,和導演獨具風格的表現手法,完全深入人的心底。那隱藏起來虛幻的境地,都是平常生活中人們表現不出來的。只有在夜深人靜時,獨坐在書桌前,在沉寂中,與黑暗中的自己素麵相對,從眼裡淌出的淚的痕跡,冰涼而真實。
高舉和張揚是高年級的大學生,他們應該是要好的朋友,所以才會一起爬上屋頂用望遠鏡看大一的新生。當然,是看女生。這樣的舉動平常中的大學男生可能也想過,只是沒有付諸行動,所以也便沒有機會看到從汽車中走下來的動人心魄的女孩,也不可能在看到她的第一秒鐘過後確實自己是愛上她了。當然這是電影,所以高舉和張揚愛上了歡子。同時愛上,0.001秒都不差。大一的新生在高年級學生眼裡都會有一股傻勁兒,於是歡子向他們傻笑了幾下,這在高舉和張揚的眼裡,卻是天底下最純淨最聖潔的笑容。所以他們誰也不敢說歡子就是我的,因為她是天使。天使跟別的女子當然不一樣。當然這只是比喻,她終究是個女人。於是,高舉的張揚約定,周一到周五歡子是張揚的,周6是高舉的。一個女孩同時跟兩個男生談戀愛,誰是其中一個男孩誰都受不了。是我,我也受不了。可高舉和張揚很開心,因為這是高小松的安排,和現實脫了結被人們虛構出來的。平時只是當夢做一做的東西,或者會讓現實生活中的大學生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兒,一個約定便全搞定了。看起來了讓人全身心地放鬆。原來還可以這樣!
我們說它美,是因為它僅僅是虛構的嗎?不是。虛構的是種創作,是種改變,可虛構中的人物和諧快樂地相處才是藝術,才是美。唯美的愛情和友情。高小松採用了倒敘,插敘,回憶式等多種方法在解釋它的美。讓我們分不清年代,只是知道空間在變,生活在變,歲月在變。白天和黑夜沒有輪換出現,黑夜過了還是黑夜,白天也模糊不清。
如果電影一直演他們三個人的和諧的友情和愛情,就會落入俗套,平淡無味,也太不現實。所以和諧被打破了,隨著生命的延長,他們畢業了。
高小松很聰明,他沒有在這個時候讓歡子在高舉和張揚之間選擇其一,因為歡子是天使,單純直接。讓他在高舉和張揚中做選擇,就像問一個小孩子,他是愛爸爸多一點呢還是愛媽媽多一點,一樣的愚蠢。歡子一定會說,我倆個都愛。因為確實如此。這樣,電影便繼續不下去了。於是,高小松又來了個約定,和死有關的約定。歡子說,我們三個人以後誰也不認識誰,誰也不記得誰,誰再和誰見面,誰就去死。這樣的片斷被高舉的攝影機錄了下來,如同小孩子在約好某一件事的時候,怕對方不認帳,便用小指頭拉鉤鉤,做個見證,這樣才安心。這樣的約定如同給以後的人生買了一張保險單,防範三個人見面的危險,但風險一樣存在。只要有一個違背了約定,其它人便找到了不再遵守諾言的藉口。現實生活中,承諾就像大風天裡飄在高處的塑膠袋,看得清的人知道它是個什麼東西,看不清的人心裡美滋滋的還以為有人在放風箏,等落了地才感嘆一聲,「切!」,便走得老遠。所以,實現中的人很少去承諾什麼,因為他們知道這不管不用,還不如來點實在的。理論上,物質生活起豐富,精神世界也就應該多姿多彩,但事實上,物質在被享受的同時精神卻在頹敗,深入泥土的腐爛,只是糜爛的氣息被視而不見,痳木了。這就是現實。很多人都在罵承諾的人,說他們虛偽,華而不實,空有一張嘴皮子。承諾的人就再也不敢承諾,彎著背溜了。那些罵的人便得意起來,如同周扒皮半夜蹲在雞圈裡學雞叫一樣高興。世間又繼續著它的沉淪。
所謂物以稀為貴,當真正承諾的人漸漸消失了的時候,人們又開始懷念他們了。但是,承諾就像午夜黑暗裡劃破天際的流星,美到了極致,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人們也只是做做夢而已。關於承諾,也很少有人再提起。只是在心裡,更加深了對於承諾的嚮往和它本身的神秘感。
歡子,高舉,張揚的約定便是對愛情的承諾,他們可愛得像孩子。讓我們忍不住心疼。雖然承諾意味著背叛,但一直到影片的結局,他們都遵守了約定,誰和誰見面,誰就去死。以死來捍衛一個承諾,提升了人性,讓影片美麗得不可言語。高小松的表現手法,我想說是欲擒故縱。他是想拯救人性,卻在中間加進了人性軟弱醜陋的一面。他在用混亂的意識流和平淡的口吻繼續著電影。電影所表現的東西,死亡和別離,叛逆和絕望,也是我們最容易反感和疼痛的東西。這樣的電影表現的人性太過於蒼涼,讓人憐憫的自私和愛情。
生活對於我們來說,沒有選擇的權力,怎樣的路都只有自己去走。走得多了,便忘了自己的存在,虛浮而漂渺,也忘記了疼痛。《那時花開》會讓我們疼痛,只要我們用心去讀它。但是會用心去感悟的人很少,畢竟人們只想保持現在虛偽的生活,怕看到自己靈魂真實的面目時,承受不了那樣的靈魂空洞。看電影也是在看自己,所有他們有的人性的缺點,我們都有,他們有的美麗的激情,我們也都有,只是不敢去承認與直視。往往,可悲之處也在於此。
《那時花開》只是為懂它的人拍的,至於它是如何的美麗,飄香何時,也只是看電影的人自己知道。還有,高小松也知道。深入靈魂底處的探索,在《那時花開》裡面,每一個人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寂寞。你,看到了嗎?
那時花開影評(二)
今天在校內bt上下了這樣一部並不十分清晰的《那時花開》,莽哥說看不到十五分鐘我就會毫不猶豫地關掉,當時我只是象徵性地回了一句,撐死也要看到半個小時。()……煎熬一般的半個小時啊,凌亂的思路,凌亂的劇情,凌亂的回憶,凌亂的一切一切,我以為我會一直看不懂:天橋上教室里實驗室里醫院裡的假人、扔滿一地並被踐踏得體無完膚的舞會面具、瘋長著野草的狂野、飄不起來的紙鶴……這些那些都如何聯絡著他們的青春呢?這些那些都如何演繹著流逝的歲月呢?
漸漸地,高曉松總算體諒了我即將抓狂即將崩潰的心情,漸漸地,青春的紋路,美麗青澀的大學生活完美地展現在了我的面前,想想自己的大學,現在正在度過並且仍將繼續度過的大學,不如高舉張揚一般感人,不如高舉一般勇敢,不如張揚一般充滿魅力,卻看得心疼了,因為跟他們一樣迷茫一樣無知。年輕的時候,從來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從來沒有對自己真正說過:我愛她。我要跟她在一起,拒絕了一切跟大學裡喜歡我的女生在一起的機會——因為我知道我自己不能忘記小玉,過去的六年里沒有,將來的六年也不會忘記,但是再往後呢?從小玉結婚的那天開始,我就每一天都在嘗試著不想她,我嘗試著跟其他的女生交往,嘗試著去登山,但是所有我能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我對小玉的思念仍在一天一天嚴重地滋長著。
高舉和歡子永遠地抱在一起了,我是否也能在瘋長著野草的狂野上放一張屬於我的大床,在旁邊的樹上掛上屬於我們的風鈴,平靜地看著自己逝去的迷茫青春和年輕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