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下午四點,我收到了一個越洋電話,打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好閨蜜麗佳。
我剛按下接通鍵,就聽她在另一端瘋狂地叫嚷著:「親愛的,你猜我在哪兒?」
「不知道,家?」我並不想猜下去。
她的情緒並沒有因我的冷淡而改變,繼續語氣高昂:「我在普羅旺斯!這裡的薰衣草美翻了!」
「你怎麼跑那兒去了?」我隨口問道。
再過幾年,你會成為怎樣的自己「你居然忘了,大學畢業那年,我們不是約定今生一定要去一次普羅旺斯嗎?你看我辦到了。我現在就在薰衣草最美的地方,普羅旺斯!!」她顯得很興奮,似乎要每說一句話,都企圖把薰衣草的香味傳遞過來。
我聽了沒有說話,大四那年,我們一起看了一個電影,是在普羅旺斯拍的,當時我特別興奮地跟她說,在25 歲之前,一定要去那裡看看。而現在,她已經去了普羅旺斯,我則依然呆在辦公室里,連北京都沒怎麼出去過。
她聽我這邊沒有動靜,貌似有點著急,一直在電話里確定我是否在聽。我跟她說:「我嫉妒了。」她馬上扔給我一句:「活該,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是啊,這些都是我自找的。
2009 年,我第一次進入大學。她睡在我的上鋪,整天泡在圖書館裡,說自己要考清華大學的研究生,我當時什麼也沒說,只是在心底笑她真會做夢。
後來,聽說大二的時候要考國語,國語一向不好的她開始瘋狂練習口語。而當時,在沒有方言環境中長大的我就順其自然地成為了她的國語老師。
大二那年國語考試如期而至,她竟然考了一級甲等,而我只考了個二級乙等,連專業的國語要求都沒有達到。她問我怎麼國語說這麼好居然沒過,我笑著說你忘了老師說過國語越好的越不容易過,看來是真的。其實,這不過是我的狡辯罷了,因為在考試前,我連練習都沒有練習過。
同樣是大二那年,她要報一個日語學習班,問我要不要一起。當時我好像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所以拒絕了她的提議。半年之後,我跟她逛街,一個日本男孩迷了路,正巧被我們碰到,她上前用流利的日語詢問情況,讓日本男孩十分感動。事後,這個日本男孩成了她的男朋友。再後來,男孩甚至為了她放棄了在日本的事業和生活,在中國定居。我經常調侃她,居然能勾搭日本小帥哥捨棄日本的碧海藍天投身到帝都滿是霧霾的環境當中。
大三那年,她說她要跨專業考韓語,問我要不要一起。我說自己要學PS,不想學其他的。她覺得也不錯,便沒再纏著我一起學。那年年底,她已經當上了我的韓劇「同聲傳譯」,讓我可以不用等字幕就能夠以直播的方式看到最新的韓劇。而當她問我要怎麼P 圖的時候,我連圖層到底要怎麼弄都有些糊塗。
大四那年,我開始找工作,而她則窩在宿舍里為考研備戰。英語只有四級的我,在應聘時屢屢受挫,好不容易找了個工作,每天老闆都要拖班。我說我要辭職,日子過得太苦了。她氣憤地說:「哪有不苦的工作,哪個老闆想養個姑奶奶啊!今天北京下大雨把宿舍樓的門前的小道都淹了,我還不是得穿著拖鞋去圖書館。我這個沒收入的都沒抱怨,你這個拿著工資的有什麼好抱怨的。」
後來,她真的考上了清華大學的研究生,而我還是公司最底層的員工。幾年後,研究生畢業的她進入了一家央企,當上了宣傳部的負責人。我則只是公司的一個小組長。
我也曾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做出了那麼多錯誤的選擇,可是回頭想想,還真是自找的。
當她埋頭苦練國語,整天為了前鼻音後鼻音發愁的時候,我在宿舍里看著小說。當她練習日語、韓語的時候,我還是在混日子。當我為了公司拖延了十分鐘的下班時間而抱怨的時候,她還在學習,而那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當我還在為工資太低而覺得公司待我不公的時候,甚至忘了她已經為了公司的宣傳方案熬了好幾個通宵。
而今她拿著高薪,有著閒暇時間,有著美滿家庭,我有什麼資格去質疑別人。那些自己的夢想不是被自己掐死的嗎?
我太容易因為一些小事兒顧影自憐,從而荒廢時間,忘記前行。我抱怨大學時間太匆匆,卻從來沒有珍惜過每一分鐘,整天混沌度日。我總是對未來充滿幻想,可是卻不肯逼自己一把。
接完那次電話之後,我進行了很長時間的自我反省後來也報考了日語學習班,而如今我已經可以簡單地應對日語會話,雖然還達不到流利的程度,但是簡單的交流並無障礙。
我相信,只要我腳踏實地地去做,再過幾年,我便能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我付出的,終有一天會回饋到我身上。
你是不是也像曾經的我一樣,每天泡在電腦上看韓劇、看微博、聊QQ,成為別人生活的旁觀者?你能夠熟練地說出別人的失敗和成功,卻無法從自己的身上找出任何可以開口的東西。
認真想一想,你現在最想做什麼?想要成為怎樣的自己,取決於從現在起你每一天的表現。(選自《所有遺憾都是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