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好好說影評(一)
《有話好好說》是一部以北京青年趙小帥為主人公的城市荒誕輕喜劇,節奏明快,通過簡單的吵架衝突發展到一個荒誕不經的境地的故事,表現了人在社會上難免有些矛盾衝突,影片的拍攝風格十分獨特。
電影開始時,趙小帥在大街上追安紅時,攝影機一直在跟拍中,從步行到騎車,讓觀眾的心隨著鏡頭的移動而移動。電影運用了大量的仰拍和面部特寫,當趙在安紅家樓下喊的時候,攝影機仰拍下了所有大樓的景象,用來反映趙小帥找安紅時內心中的急切之情。而此時安紅已經與某娛樂公司的老闆劉德龍談戀愛。劉德龍叫人去打小帥以警告他,小帥在混亂之中搶過路人張秋生的背包向打他的人扔了過去,結果包內電腦被砸得粉碎。小帥發誓要報復劉德龍。而張秋生則要求小帥賠償自己的筆記本電腦。
最後三個人後約在一家小飯館見面,將事情徹底了斷。小帥伺機動手,老張見勸說無效,想用裝瘋引來警察,卻被小帥捆在了樓上的椅子上。影片到這裡到了最精彩和緊張的時候,在這個小飯館裡,導演運用了大量晃動劇烈的鏡頭,真實的反映了當時形勢的緊張,求將城市人的不安和內心的衝動表現出來,進而呈現出人物之間理性非理性的衝突。那種晃動或者鏡頭的運動也從來不是那種漫無目的的搖來晃去,其實影片中那種晃動是在大的晃動中追求穩定和平衡。影片以紅色為主色,大膽運用各種鮮艷的顏色,充分突出了城市年輕人的朝氣的同時也突出了年輕人內心的衝動。影片大量運用特寫,將人物的面部故意拍的不對稱,突出人物內心的扭曲。當趙和劉德龍在樓下數錢時,樓上的張卻在被胖廚師懲罰,在這裡運用交叉蒙太奇的方法形成強烈的對比,造成觀眾的心理落差。當趙內心極度緊張,想要掏刀砍劉的手時,由方青卓扮演的那位大姐來給趙告別,打斷了趙,這裡運用了聲音蒙太奇,出現了一聲汽車的剎車聲。使觀眾的內心的緊張達到了最大值。
正在這時,劉德龍頭上的音響掉落,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劉德龍,使劇情發生了大逆轉,而此時開始播放的《心情不錯》的歌曲,形成了很大的反差效果。此時觀眾們都鬆了一口氣。而劇情又發生了戲劇性的轉變,此時的張秋生由於忍受不了胖廚師的虐待,而發起瘋來,要拿刀砍胖廚師,這與他之前的形象產生了極大的反差,從知書答禮,一直強調要有話好好說的張秋生,到拿著菜刀想要砍人的張秋生,再起到喜劇效果的同時也讓我們了解到,每個人都有衝動鑽牛角尖做出不理性事情的時候,當趙小帥去勸張秋生到最關鍵的時候,出現了伴有舒緩音樂的黑場。黑場留給觀眾足夠的想像的空間和時間,讓觀眾真實的融入影片。看了後面明白了這個黑場同時也表現了張秋生在拘留所拘留的日子,起到了教育觀眾的目的。
趙小帥與張秋生從拘留所出來都是由同一名由葛優扮演的警察帶出的,這裡運用的是重複蒙太奇,在突出喜劇效果的同時,也起到了教育意義。而葛優的那一段關於有話好好說的台詞,更是起到了點題的作用,同時也起到了警示作用。
讓我們明白「有話好好說」不但是有效解決衝突的良好準則、也是建社良好社會的關鍵。
有話好好說影評(二)
《有話好好說》不是一部喜劇,充其量是一部黑色喜劇片,片中的各個角色其實沒有刻意在搞笑,幾乎兩個人一照上面,就發生矛盾衝突,他們所說的話且與主線劇情無關,說的話根本不著四路,很像昆丁塔倫蒂諾的電影,全片幾乎沒有一個冷靜的鏡頭,在鏡頭前的一切都顯得瘋狂和搖擺不定,當然在本片的拍攝過程中,整個劇組的用了三根繩子來穩定鏡頭,但還是無法讓鏡頭穩定下來,但是演員的表演也確實彰顯著這種瘋狂與不冷靜,趙小帥的風魔,張秋生的猥瑣懦弱,他們的矛盾衝突完全支撐起了影片的後半段。
《瘋狂的石頭》裡有句台詞:城市是我們的母體,我們就成長在她的子宮裡面,對於陷入城市生活中的我們,我們時常會陷入諸多困惑,這種困惑大部分發生在中產階級,即中等收入人士,像本片中的趙小帥和張秋生,而民工和劉德龍恰好各處於兩個極端,這兩個極端使他們都很少對他們的精神,情感甚至邏輯進行深入的探索和思考,民工一個個都傻的可以,像片中趙本山所飾演的這個角色,這種被生活所迫結果被磨練出了一種異常執拗甚至無知的狀態就是一個典型。而劉德龍的作威作福,風流成性則體現出了奢靡生活中人逐漸處於不可一世的人生觀,但諷刺的是這種人恰恰還是被趙小帥這樣的一把菜刀唬得一愣一愣,結果還想跟他稱兄道弟,這也就說明就像劉德龍這樣的人即便是個富人,但也改變不了國人所特有的懦弱和自卑。片中不時穿插出現的《京東大鼓》,體現特有京味的同時也暗喻了城市與城市人相輔相成的關係,但城市人在這種相輔相成的關係發展過程中漸漸迷失並且失去了控制。
對於一部對於攝影方法如此「瘋狂」的一部作品,全片中僅有這一段給了人一種「藝術」的感覺張秋生為了阻止趙小帥,喝了不少酒,然後突然掀翻了桌子,畫面一下子由白天變成了暗紅,這是張藝謀最鍾愛的。
外國影評人差不多都把張藝謀讚頌為中國導演中的黑澤明,但在我個人看來對於早期張藝謀來說,他應該是中國的塔倫蒂諾,無論是《紅高粱》、《活著》甚至這部《有話好好說》,片中幾乎沒有一個正常的角色,就是有正常的,也被逼瘋了,即便是像《英雄》、《十面埋伏》、《滿城盡帶黃金甲》這樣的主流商業大片,片中的各個角色之間的關係也是充滿了欺騙和背叛,張藝謀似乎太容易懷疑這個社會和人性本身了,《有話好好說》結尾,其實真正把張秋生逼瘋的還不是趙小帥,而是那些旁觀者,趙小帥在他眼中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傻小子,趙小帥到最後把電腦給了張秋生,結果從某種程度上安撫了張秋生,當然張秋生自己也帶著中國知識分子所特有的迂腐和懦弱,與世無爭,他只想阻止趙小帥乾傻事,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周圍的人都不夠理解他,甚至認為他是瘋子,食客,飯店經歷,服務員,大姐幾乎都莫名其妙的靠向了趙小帥這一邊,這個場景也暗喻了如今國內知識分子所處地位的尷尬,金錢與感性至上,理性追求越來越迷失,結果張秋生自己也只能用非理性的手段來捍衛自己的尊嚴。至於趙小帥,他自己給人一種爆裂衝動的感覺,其實也是自己孤獨寂寞的結果,如果最後安紅堅持與趙小帥在一起,趙小帥估計就不會再去襲擊劉德龍,其實男人的衝動大多就是因為自己的理想沒能得到實現和情感的落實,這種情況反而顯得自身很可鄙。
張藝謀鏡頭下的女人對愛情是什麼樣的?單對鞏俐所塑造的女性形象來看,大多顯得堅毅和頑固,堅持自己所愛的,在這一方面片中的安紅可謂巾幗不讓鬚眉,讓姜文難以招架,但是在面對這種尷尬的三角關係時,她也選擇了退步,對於女性角色的刻畫,張藝謀倒是選擇了保守的觀點,她們敢於一時激情,卻不敢終生託付,其實這也是一種冷靜的觀點,但是到了之後的《十面埋伏》和《滿城盡帶黃金甲》又回到了那種執拗。
當然體現這種非理性和瘋狂並不是張導刻意想要展現的,片尾趙小帥拿了錢結果並沒有忘記張秋生還被關在樓上,還是上樓去看他,就算結果張秋生髮瘋砍了他,但還是把電腦留給了張秋生,並且給他安排了包車師傅,這是一種傳統的男人義氣的回歸,也是張藝謀的理想之一,也幾乎是所有男人的理想,不過城市人所處的迷惑和困擾片中始終沒有給出答案,就像趙小帥寫的信中所說的那樣「我就是不明白」可能也是那句話「就是拗不過勁來」。
有話好好說影評(三)
以拍攝鄉土題材影片而蜚聲國際的張藝謀,97年出人意表地推出了這部都市喜劇。相對於張導此前和其後的片子贏得的喝彩和知名度,我們不得不承認該片遭到了冷落,而且是來自雙方面的:就觀眾來說,很可能只是把它當作笑料、噱頭堆砌而成的普通搞笑片來欣賞;就評論界來說,很可能覺察到了該片的出色,但要一五一十地論說其意蘊,又有些無從談起的迷惘。就這樣,在張藝謀的眾多作品中,《有話好好說》仿佛落入了公眾的盲點。
事實上片名已經為我們昭示了,生成片中諸多戲劇衝突的源頭乃是「對話的失敗」。幾乎每一段劇情都以「對話的失敗」為前提來展開,片中的人物也都在對這種失敗有所認識的情況下,使出渾身解數來自主地加以挽回,於是在眾人爭相努力扭轉敗局的情況下,故事情節呈現出汽車剎車失靈般的「失控」局面,朝著片中任何人物都意想不到的方向奔去。在計畫落空、正經的努力付之東流之後,還不得不承受繼之而來的荒唐結局,正是片中人物的這種基本處境的荒謬,喚起了巨大的滑稽感,造就了本片的「笑」果。這種別開生面的喜劇營造方式可謂頗具匠心,在很大程度上應歸功於述平的出色編劇。同時,所有的荒謬又是在全然現實的環境中、以現實的材料打造出來的,這種創作上的機智也就越發難能可貴。
對某個實例加以解剖,也許更容易看清這種營造喜劇效果的特殊機制,不妨就拿影片開初的幾齣戲來說吧。我們從一開始就見識了趙小帥(姜文飾)的死纏濫打和安紅的寸步不讓,公車上兩人的一番理論教我們明白了,嘴皮子上已經論不出誰是誰非。於是一個躲,一個追。安紅為擺脫糾纏,硬是不把新住址告訴對方。小帥大致摸清了地兒,開始施展喊話戰術。被喊了兩天後,安紅想以發生一次性關係的極端方式來做個了斷。就在兩人的好事即將玉成之際,樓下傳來了新一輪的愛情詩喊話。看到這裡,剛剛緊張起來的氣氛一下子散了,觀眾都繃不住樂了起來。這種計畫外的局面失控一再重演。接下來安紅派她的新男朋友劉德龍找趙小帥「好好談談」,結果卻演變成了一場街頭鬥毆。安紅對這種出乎意料的結果心懷歉疚,在接下來的交往當中發現了趙小帥優秀的一面,而趙小帥卻被電腦的主人張秋生(李保田飾)纏上了,劉德龍為此差點賠上一隻手。先是拉出一段無法通過正當方式解決的矛盾作鋪墊,然後矛盾雙方煞費心思地尋求出路,結果都在理性的支配下失手將情節推入了滑稽荒唐的境地。這便是該片的「秘密配方」之一。
另一個秘密配方倒是傳統得很,但在片中也得到了妙用,那就是「間離效應」。為說明間離效應在本片中的運用,不妨先來對照說說王家衛導演的突出風格。在王家衛的都市片中,總有大量配樂穿插其間,對此,張藝謀曾十分讚賞地談到,當一段旋律在王的片中某處響起時,馬上就能將觀眾的某種情緒喚起,營造出十足的氛圍。可以說,為了將片中人物的獨特情感體驗傳達給觀眾,配樂在王家衛那裡很好地發揮了作用。而在《有話好好說》裡,配樂所發揮的作用,很多時候可說是反其道而行之——製造間離效應,一再將觀眾從對故事的沉浸感中拽出,提醒觀眾時刻保持對片中人物的批判性觀察,從而更好地對荒誕的形成、累積和爆發進行見證,使觀眾在情感相對游離於故事進程的狀態下開懷大笑。
在趙小帥第一次到夜總會追砍劉德龍的那場戲中,小帥失其所蹤,手持菜刀衝進一間間練歌房、健身房,每個房間裡轟鳴的音樂也噴涌而出,於是我們聽到了許多傳唱一時的流行歌曲(內容都是情和愛)的片斷連綴在了一起,一併響起的還有小姐們的尖叫、趙小帥的踹門聲,畫面上趙小帥頗為生猛地衝進衝出,一種荒誕的意味無言地傳達給了觀眾。()這一段相當鮮明地表明了本片的立意:在給出一個喜劇故事的同時,以質樸的、民俗性的「俗」作為參照,揭露都市人當下生存狀態中華而不實的成分,以喜劇形式完成對都市生活的文化批判。片中兩個塗脂抹粉的老太太哼哼呀呀地演唱「十八歲的哥哥」,還有即將行兇的趙小帥跟東北大姐合唱「姑娘十八一朵花」,無一不是體現著導演這方面的用心。
到了影片的後半部分,迎來了最終的一場大戲。所有的枝節問題都匯總到了喜洋洋餐館,張秋生和趙小帥約了劉德龍前來商談,打算和平地解決此前發生的所有糾紛。餐桌上張秋生髮現小帥不改初衷,還是打算「一刀拿下」,張心寒之餘,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勸。在這齣長達幾十分鐘的戲裡,人物幾乎沒進行任何活動,只是坐在餐桌旁喝酒吃菜,全靠出色的大型對白,將劇情推向熾烈的高潮。這一整套大型對白向我們表明,由於個人修養、身份、立場的不同,「有話好好說」往往只能是一種理想的狀態;對話作為一種複雜的、社會化的交際活動,並不象張秋生這位忠厚的知識分子想像的那麼單純,「有理走遍天下」也只是自以為有理者一廂情願的說法罷了。
除了葛優、趙本山、李琦的客串,以及張藝謀本人在片中的露臉,為影片增色添彩的還有毫不含糊的攝影(有力地表達了人物浮躁、動盪的心態)、人物的化妝造型(小帥滿頭是傷和張秋生髮狂後的裝扮,令人叫絕)、深沉酣暢的配樂(當然不是指用於製造間離效用的那些段子)、幾段北京琴書(既提示了人物性格,又凸顯了地域特色,本身就是絕佳的創意),上述所有因素糅合到一起,使得本片與「通俗」拉開了明顯的距離,儘管故事情節是老少鹹宜、大眾喜聞樂見的。
最後,在趙小帥一刀拿下的計畫落空之際,讓我們來重溫一下片中警察同志的台詞,端正一下心態,為「有話好好說」的禮貌作風打打氣,「以後不管出什麼事兒,都要依靠組織依靠法律,不能隨便舞刀弄槍的,有話好好說嘛,不能胡來」,「國與國之間都可以談判,人與人之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