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蟲之墓影評(一)
如果你是來尋找感傷的,那你就要失望了。這部堂而皇之登上影史的偽善電影為我不齒。
不要被這種偽善的偽藝術迷惑。說到底,這只是一部電影,而電影除了是藝術以外,更是一種手段,它是僅僅表達編劇、導演的思想的一種宣傳手段,是一種蠱惑力量極強的媒體,沒有主見者很容易跟隨導演的視角去思維。導演可以在電影中隨心所欲地偏重他關注的重點同時可以隨心所欲地淡化他不關心的東西,給予觀眾他想要表達的東西,並讓觀眾深深信服——只要電影本身製作的足夠精良,而和史實不需要有任何關係。
我把這部電影歸為「日本軍國主義三步曲」之一。其他兩部是《男人的大和》和《我正為君去死》。我們完全可以想像一個日本青年,少年兒童時期看了《螢火蟲》做童年鋪墊,然後便從《男人的大和》裡學會如何去做一個「男人」,最後慷慨「赴死」。
看起來好像講述可憐的兄妹倆在戰爭中相依為命的故事,但是,故意把故事開始在戰爭就要結束,日本本土開始受到空襲,國內大動亂開始,這一點從一開始就讓我很不痛快:那麼戰爭是怎麼開始的?日本人在戰爭中扮演什麼角色?那麼前幾年日本在全世界橫行又怎麼說?影片對此沒有給出任何答案。只是故意選擇兩個分不清世事的未成年人來做主角代表全體日本人,好象日本人都是像這對虛構的兄妹倆那樣,在一場無辜的戰爭中顛沛流離,通過這對虛構的兄妹的經歷模模糊糊地告訴觀眾:「我們不知道戰爭是怎麼開始的,但我們知道戰爭是全人類的浩劫!讓我們遠離這場災難,千萬不要再重倒覆轍!」如此之巧妙!在這番大道理之下,就在日本要全面戰敗之時,他們突然變成了手握白鴿的和平主義者。一下子,作為最殘暴的日本人沒有了,日本人在全世界犯下的最殘暴的罪行也沒有了,只剩下在戰爭中飽受痛苦可憐的日本受害者;作為殺人如痲的劊子手日本人不見了,只剩下孤苦伶仃的兄妹倆,只剩下悽美的飛舞的螢火蟲。對於日本所犯下的勝之數倍的罪行,片中沒有一丁點、一絲一毫的提及或是暗示,描述的完完全全、僅僅是日本受害者而已,而片中的主人公視角正是不懂事理的孩子,他們能有什麼罪呢?——真是名正言順的巧妙啊!影片裡還安排了一個手拿軍刀的軍人向天上的美國轟炸機怒吼道:「為什麼要把我們趕盡殺絕?」看到這裡,我覺得實在太好笑了:難道這位軍人不知道答案?不該知道他們的軍隊都做了什麼才招來美國飛機?從兒童主人公的無知無辜的視角中,順勢帶過軍事體系的無辜態度,一下子,整個國家的「無罪」態度毫不突兀的展現在觀眾面前——毫不突兀地被接受了,不能不稱巧奪天工。影片兩兒童的父親是軍人,好像是海軍,但在軍中具體乾的是什麼則是留有懸念,沒有交待清楚,甚至兩個兒童也不知道父親究竟在幹嗎。或許導演是要給觀眾這麼一個印象:他們在戰鬥!就足夠了。但我要對這位父親的去向給一個靠譜的註解:他正在中國殺人。
在這種極力掩飾實情的情況下,我不給予憐憫:就是這對虛構出的兄妹的所謂的遭遇和死法,我甚至可以說,對同時冤死在中華大地上的中國人,簡直就是天堂般的幸福了。如果你有時間為兩個虛構的卡通人物悲傷掉眼淚,進而激發了你為戰爭受害者痛心疾首和反戰思考,那麼你何不去為自己的祖父輩,曾祖父輩的老人進一份孝心,或是去已故者的墳塋上注香?看畢此片,沒有產生一點點這種想法吧?可他們是你的親人和同胞,他們是貨真價實的戰爭親歷者和受害者!難到他們竟比不過兩個虛構的電影卡通形象更值得你落淚?然而這就是現實,這就是電影,這就是媒體對人思維的引導和教唆。
反觀德國人,他們對待戰爭的態度沒有遮掩,沒有虛構,這個民族從內心深深地反省了。以色列的猶太人紀念館,德國人捐的錢最多,荷蘭作家布魯瑪在《恍惚有無前朝罪》中寫道:德國總理博蘭特跪在猶太紀念碑前,但沒有一個日本領導人有這樣的舉動。在德國,否認戰爭罪行的是一小撮被警察追捕的極端主義光頭黨;在日本,卻是首相、國會議員、內閣大臣和歷史學家。反觀德國的二戰題材電影。或許《鐵皮鼓》沒那麼「唯美」,沒那麼感人,沒那麼引人入勝,但我從中看不到虛構和掩飾,只有對納粹的無情諷刺和對當時德國人民思想的深入揭示,奧斯卡一家人在納粹影響下如痴如醉的癲狂狀態和蘇聯人來的時候那種恐懼害怕,我願意相信:那就是真正的德國民眾。而對於日本人,涉及二戰,他們只談核子彈。
我甚至能想像出這樣一幅場景:一個中國人和一個日本人討論二戰問題,各自闡述了本國在戰爭中付出的慘重代價,日本人態度很誠懇也很友善,出於禮貌,中國人沒有抨擊日本那些眾人皆知的戰爭罪行,兩人都真誠地表達了自己的反戰態度,也都表示了對核子彈的毀滅力量的擔憂,最後日本人感慨一聲,「唉!沒想到中國在二戰中也遭受了這麼大的損失,咱們兩國可真是難兄難弟啊!」中國人大吃一驚,說不出話來,直到這時,他才明白,他面前的不是反思者,不是懺悔者,而是「大日本帝國」的「和平愛好者」。居高臨下,選擇「和平」的態度,反倒是他的施捨。我只能說,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宣稱自己是二戰的受害者,只有日本人不可以。
我也請大家看看這部片子,仔細看看,它到底是如何描述這段事故的,從中透露出來一個民族對二戰的態度上的差別是什麼。
張開你的眼睛,多加思考吧!如果你還連「電影」究竟具有何種魔力都沒有弄清,就請別再說什麼「我個人認為很不錯,很傷感的動畫」之類的話,被愚弄了還要陪眼淚。「傷感」只是一種的電影手段,任何導演都能拍出來,只是,我們的祖輩,我們屈死的,被虐殺的同胞聽見了你的話能安息嗎?
螢火蟲之墓影評(二)
今年前看過的,前些天看到時光上關於本片的爭論,同時為了給這部曾痛徹我心的動畫寫點什麼,今天重看了一次。
昭和20年9月21號晚上,我死了。平靜的聲音,殘忍的開頭。導演讓我們隨著成田的視野慢慢走進自己的內心,成田最開始的靈魂講述者的影子也逐漸消失在影片裡。
本片很好的解釋了,爸爸很早以前就跟我說過「窮在大路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這句話,當時年紀小理解不了這樣的話,以為爸爸為了鼓勵不成才的我努力學習說的那些囉嗦話,現在看來卻是放眼四海皆準的大真話。
影片前段使用了幾個鏡頭展現了轟炸中死傷之眾,之後幾乎不再給與關注。因為影片本身是以成田為主視角的,對於成田來說,生活只有爸爸媽媽和妹妹。因為這種視角上的專注,使得觀看體驗更為貼切真實。動人的往往是細緻,而不是宏大。
我出生的時候就沒見過姥姥姥爺,他們在媽媽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姥爺在媽媽3歲那年去世,姥姥在媽媽9歲那年去世,媽媽清晰的記得當時在學校大掃除時聽到這個訊息),我懂事起媽媽就常給我講她的成長之辛苦,在這個親戚家住些時候在那個親戚家住些時候,稍微大點就從事許多辛苦的工作養活自己。由於媽媽講過多次,我聽的時候很不耐煩。影片裡嬸嬸給自己丈夫和女兒吃白米飯,嬸嬸自己也會吃掉煮米飯剩下的鍋巴,而給成田和小節碗裡盛的都是湯水。不能想像,媽媽寄人籬下的時候也曾遇到過這般光景。小節還有哥哥可以依靠,媽媽卻是孤身一人。
媽媽一直和奶奶不親,她跟我說不要和奶奶那麼親近,說我小時候奶奶不肯帶我,媽媽為了帶我辭掉了工作。我似懂非懂的聽著,卻從來也沒恨過奶奶。上國小時候我特別淘氣,大冬天的也玩水,手背上經常起成片的痲點子,放學順道去奶奶家玩的時候,奶奶就端來一盆熱水,給我打上肥皂,然後輕輕的把痲點子搓掉。大學畢業參加工作以後,奶奶搬到大姑家裡住,我過年回家才去一次大姑家裡看望她。奶奶年紀越來越大了,開始分不清人和事,前年過年回家去看她,她連大姑都不認識了,卻還能叫出我的名字。去年的一天,爸爸打來電話,說奶奶去世了。面對生與死、愛與恨,我還是個懵懂的人。
有些人或許有疑問,面對媽媽的死,成田當時卻沒哭過。在我看來這非常合理,對於一個半大的小孩來說,沒做好面對這突如其來噩夢的準備,還不能馬上預知到失去父母后將要面對的艱難,同時他還要強顏歡笑不在小節面前露出破綻。小節在池塘邊為死去的螢火蟲建造一個墳墓的時候問,「人死後都要住在墳墓里,媽媽也住在墳墓里嗎」,無需再用謊言安慰妹妹,成田想起媽媽的愛,從前那些被媽媽疼愛的無憂無慮的日子,積蓄許久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痛快的哭出聲來。
成群的轟炸機,蟲子一樣多的燃燒彈,吞噬一切的火焰;原本美麗溫柔的媽媽,最後毫無尊嚴的死去,長滿蛆蟲被人扔垃圾一樣的扔到死人堆里;自私冷漠的嬸嬸;下狠手扭打偷瓜果的成田的農戶。戰爭的無情與人性的陰暗混合成漆黑的暗夜,在這暗夜裡失去父母保護的成田和小節,一步步走向必然的結局。看到成田和小節離去自己過的身影,嬸嬸如釋重負,愉快的喊了聲「小節,你們自己多保重」。生活中,我們是否也經常講這樣不痛不癢的話呢?殺人的暗夜不是一個人的罪惡,我們自己是否也是這暗夜中的一抹黑?
螢火蟲之光,星星點點,那麼的微弱,在暗夜中卻又那麼明亮。成田對小節的關愛,小節對哥哥的依戀,警察局裡警察對成田保護,借車並送給成田蘿蔔蔬菜的農民,幫他們領取麵包的阿姨,替他們保管媽媽貴重遺物的醫生,給小節買了新鞋並質問媽媽是否說了過分的話的表姐,在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成田的身邊放下一個米糕的身影。這些都是暗夜裡的光,比正午的日光更明亮,照亮了我的內心,照亮了我的全部世界。
影片非常成功的使用了對比手法,兒童少年的天真爛漫,似乎完全不受殘酷現實的束縛。他們在海邊玩耍,他們撥動琴鍵歡唱,他們在山洞前搭起鞦韆,他們在夏夜放飛滿室螢火蟲,雖然他們吃的只有青蛙和豆渣,生活是如此不堪。為了讓小節過得好點,受到良好親職教育的成田,在轟炸時衝進無人的住宅偷東西,完全沒有負罪感,甚至感激那些投彈的轟炸機。小節沒有在滿目瘡痍的廢墟中,沒有在蕭瑟的秋風或冬日裡,離開這個世界。她離開在生機盎然的夏日,吃了哥哥煮好的南瓜,面帶微笑平靜而滿足。我不想討論這種場景在當時的日本真不真實,但這種殘酷童話般無理智的對比,所帶來的震撼是無與倫比的。
無可置疑,《螢火蟲之墓》是反戰的,而且在我眼中它完全不帶政治色彩。片中成田背著妹妹看到第一次空襲後的慘狀時,妹妹問「那可怎麼辦」,成田回答「爸爸會為他們報仇的」,成田把參加海軍的爸爸視為驕傲,農民問成田「你是海軍的兒子吧,那就更應該堅強起來」。這一切,無非是戰爭尾聲日本社會寫實的縮影,人們眼中怎樣,影片中就怎樣描寫。無論軍隊做著怎樣的事情,軍人總是來自千萬個普通日本家庭,沒有那個父母會痛恨自己的兒子,沒有哪個妻子會痛恨自己的丈夫。難道成田應該恨自己的父親,本片才算反戰?無論日本的觀眾是否以受害者的心態看待本片,都不會影響普通民眾看過本片後對戰爭的厭惡。愛與憐憫不應有國界,影片裡是你的哥哥我的妹妹,對於小節,這樣一個把玻璃彈珠當作錢,把吃到糖果作為最大幸福的天真小女孩,我們的憐憫完全不該糾結於這是個日本人的判斷。這一點,抗戰中收養日本遺孤的中國人給我們做了很好的表率。
能夠感受到導演和製作者們是飽含熱淚和同情完成這部動畫的,不知道創作中打濕了多少稿紙。他們給了另一個世界,讓成田和小節相聚,讓小節拾回糖果盒,並讓盒子裡重新裝滿了糖果。現實中或許更多的可能是成田也像媽媽那樣被草草火化掉,甚至不會有一個墓碑。但影片是高於生活的,反思的同時必須給活著的人以希望。即便文筆鋒利無情如魯迅,在《藥》裡,也憐憫的在瑜兒墳前平添了一個花環。
由於心裡有所準備,前面的情節還控制的住,看到小節在池塘邊的身影,小節與水中自己的倒影划拳的時候,眼淚決堤了,下巴猛烈抽搐著。那一刻,我想我理解了,《第五元素》裡,女主角外星人學習到地球人WAR這個詞語時,為什麼那樣迷茫、驚恐、疑惑、顫抖。她不是在為日本人哭泣,也不是為中國人哭泣,她在為戰爭哭泣,為生命哭泣。
螢火蟲之墓影評(三)
本片描寫兄妹二人在戰爭年代的動盪苦難生活,失去了父母的保護,相依為命。關於影片中飢餓的描寫,以至於最後在極端困難的條件下,兄妹二人不受姨姨的歡迎獨自在防空洞中生活,最後食物缺乏而死。
這是一個關於苦難的故事,沒有多少地方讓我感到同情和感動。因為對於飢餓,我知道的遠遠比這要悽慘痛哭百倍。
在59年,我國各地普遍出現食物短缺,最後餓死人的現象。()在我的家鄉,村子裡的餓死的一家一家的,餓死的人的屍體,因為只有幹部們是吃了一點糧食的,有一些微弱的力氣,卻只夠把那些餓死的人抬到河灘去,沒有力氣再去掩埋他們了,許多人就這樣連最後的屍體都沒能保存住。
飢餓的人們開始吃樹皮,樹葉和各種野菜,發明創造了許多的吃法,現在五六十歲的人往往說起59年的樹皮qiong mo是多麼好吃,而到最後樹皮已經吃沒了,人們只能到更遠的地方去找野菜樹葉樹皮,一些人出去就不能回來了。有許多人都是要餓死了,被抬到一起準備急救,最後有少數的人活到了現在。
影片中出現的畫面環境鮮花綠草,還有許許多多的稻田和蔬菜,這和我國曾經經歷的苦難根本就不是同一個層次上的,遠遠沒有中國千百萬人曾經經歷的飢餓的苦難和普遍。如果真的餓得不行了,哪裡還有那麼多的花草和稻田,路邊還有西紅柿,就算是綠樹也會被吃光的。如果把當時我國的情況畫到動畫上,應該就是滿目瘡痍,沒有樹皮和樹葉的枯乾樹枝。影片中的農夫依然正常地可以帶著茶壺在稻田邊照顧莊稼,主人公的姨姨家並沒有出現非常飢餓的情況,每天都有麵團吃,說明許多的正常的家庭都是這樣的情況,沒有出現大面積的饑荒。而主人公的挨餓,有一個重要的特殊的個體的原因是父母不在身邊。片頭出現的在街頭垂死的也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而已,時不時有人施捨食物。當時的日本並沒有出現大面積的饑荒,影片表現的是一些特殊的個體情況。
我只能說,這是一部日本的,文藝的,電影。有許多中國人說自己非常受感動,不知這些人是否了解自己國家和自己家鄉的人們受到過的百倍的苦難。既然為了日本人的一部卡通片如此感動,為何不去了解自己的國人曾經受過的更加痛苦的經歷?
了解之後,就知道,有遠遠比這更加值得用電影去表達描寫的飢餓,是中國人曾經經歷的比這恐怖千百倍的,更加普遍的飢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