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讀後感(一)
最近一些年來,我讀過不少長篇小說,比如劉醒龍的《天行者》,張偉《古船》、閆真的《滄浪之水》、阿來《塵埃落定》,還有新出版的五卷《李自成》等等。在工作之餘還讀過我們自己的業餘作家的作品,比如縣教研室老主任向東方老師的《那個年代》,周溝中學任建新老師《六二班的孩子們》。監利農民高啟偉的《鄉祭》也在10年前讀過。前年買了一本賈平凹的《秦腔》,我實在讀不下去而擱置在書櫃裡。莫言的小說,還是20多年前在《新華文摘》上讀過中篇《紅高梁》。後來也知道莫言出版過很多小說,比如《豐乳肥臀》什麼的,可惜都沒有讀。這幾天聽說莫言的小說得了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一方面表示祝賀,另一方面也去書店看看有沒有這本書,打算買一本回來看看。但是卻脫銷了,書店裡沒有。只好到網上找。於是在「愛思想」網上看到了《蛙》全書共40個頁面。我便在四到五個晚上一口氣把它讀完。當然,這種快速閱讀,對其中一些渲染氣氛的非實質描寫一目十行晃過去。這麼讀完,也就大致知道了這部獲得世界大獎的小說寫的是什麼故事了。
《蛙》是用第一人稱的寫法,和一位日本友人,也是書中「姑姑」認識的一名日本醫生出生軍官的兒子的通信。書名只所以取「蛙」,實際上是「娃」的諧音。當然書中也寫了蛙,那不過是對書名的一種交待而已,並不是真的要去寫「蛙」。
全書通過婦科醫生「姑姑」的一生,特別是她的前半生接生和抓計畫生育工作,為超計畫生育的大齡產婦做人工引產的悲劇故事,一方面反映了我國計畫生育工作艱巨性,另一方面也表現了具體工作中反人性殘忍的一面。故事的後半部是寫最近一些年來,計畫生育政策已經不象當初那樣偏激,但是卻又走向了另外的一面,這就是有錢的人和有權的人可以包二奶三奶生二胎三胎,只要交罰款就可以,甚至還出現了地下代孕公司。作者描寫了「蝌蝌」本人也被不能生育的妻子背著取精到地下代孕公司生子的過程。作品的最後是用劇本的形式,表現了處於社會底層的青年婦女代人懷孕的悲劇。全書在「姑姑」痛苦的自責和認罪中結束。
我看到網上很多評論,說這本書是莫言對現行計畫生育政策的控訴或揭露。但是,我的一個感覺則是,這本書反映了作者對我國計畫生育政策的制定和執行過程中的一種複雜和矛盾的心理。莫言今年55歲,我們是同年人。我們出生在上個世紀的50年代,正是新中國對立以後的和平建設年代,各項事業蒸蒸日上。中國人的生育也在這一個時期超過了歷史上任何時期。毛主席他老人家從戰爭中過來,他就是喜歡人多。蔣家王朝的推翻靠的是人民戰爭;抗美援朝戰爭的勝利,也是靠的人民戰爭。他說人多議論多,熱氣高,幹勁大:「世間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可寶貴的。在共產黨領導下,只要有了人,什麼人間奇蹟也可以創造出來。」毛主席的觀點,也正好迎合了傳統社會中的中國農民。這一下好了,每一個農民的家庭,一對夫婦生育5-6個孩子已經為常態。北京大學校長、經濟學家馬寅初,到故鄉嵊縣浦口鎮調查發現,他自家的侄兒,一下生了9個孩子。馬寅初深感震驚。他又到工廠調查,查閱資料,發現新中國成立以來的人口自然增長率已經高達22%。他測算,如果不實行計畫生育,50年以後,也就是2007年以後,中國的人口將會達到50億!可是,馬寅初的呼喊不僅沒有得到毛主席他老人家的贊成,而且還被批得個半死!於是乎,全國人民就這麼一路生下來,一直生到了70年代初期,中國人口的膨脹已經無可收拾了,已經病入膏肓的毛主席這才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開始堵吧,一直到他老人家長離人世,計畫生育的政策仍然沒有制定出來。到了70年代末期,中央才下了狠心,決定城市育齡夫婦只能生一胎,農村一胎是女孩子的可以間隔5年生第二胎。
但是這樣的政策卻是一劑猛藥,農村人口可接受不了。農村的計畫生育政策,如果沒有一定的強制性,這政策也就等於形同虛設。因而很多象小說中描寫的「姑姑」所做過的那樣一些過激行為都出現了。我也曾經是鄉里的黨委書記,也做過類似的事情,也許有的時候比「姑姑」的行為還要過激。比如把雙方的父母捉到鄉里辦「學習班」,出門躲計畫生育的子女不回來就這麼一直關著。等等。應該說,作者對國家實行計畫生育的政策是贊同的。也是蝌蝌的領導,軍隊抓計畫生育的楊主任那句話:「計畫生育就是要以小不人道換取大人道」。這就是說,個人生育與否是一種小人道,更大的人道是要控制中國人口的總量。在外界看來,侵犯個人的生育權,尤其是強制孕婦引產,這簡直不可理解,簡直就沒有人性,簡直就是對人的殘忍。因此這也正是「姑姑」懺悔的原因。
一方面對國家計畫生育政策的支持和認可,另一方面又對具體的政策執行過程進行譴責,這就是莫言在小說中無論如何也擺不平「大人道」與「小人道」的矛盾心理。小說中很多次地向姑姑表明「這不能怪你!」但是不怪「姑姑」又怪誰呢?可以說,作者的這種糾結自始至終都貫穿在小說之中。莫言在他的演講中多次地表白,他的作品並不為政治服務,也不是寫政治,他是關注人,關注人性。可是人卻生活在政治之中,人的一切行為都被政治所支配,只寫人性是不夠的。挪威諾貝爾文學獎委員會的頒獎詞是,莫言「將魔幻現實主義與民間故事、歷史與當代社會融合在一起」。這是對莫言小說的語言和思想的一種高度概括。由此也可見到莫言的作品並不是象他自己說的那樣只寫了人性而沒有表現政治。我倒是認為,莫言至今都可能在為中國的計畫生育政策而糾結。從這裡,可看出莫言是一個對祖國,對社會負責的作家。
寫到這裡,要順便說一下,我在愛思想網上看到了莫言的侯明清的一篇文章,標題是《出賣靈魂者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嗎?》他說莫言「出賣靈魂」的依據是兩條,一是莫言是中黨員,一是莫言手抄了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我不知道這兩個問題和出賣靈魂怎麼能夠聯繫上去。中國共產黨的黨員就不能寫出好作品嗎?非要是所謂體制之外的反政府的作家就能寫出好作品?抄寫毛主席的作品了怎麼就是出賣了靈魂?我們今天安定的繁榮的國度是怎麼來的?占中國人口80%的中國農民都清楚,是毛主席才有農民當家作主的日子啊!由於篇幅所限,這裡只想用最簡單的話表明我自己的觀點:在中國,毛主席的影響不是用罵聲能夠消除的。我們應該永遠記得毛主席!這時我忽然想起,侯清明出是山東人,應該不是對山東老鄉莫言取得了如此大成功的嫉妒吧!
蛙讀後感(二)
二零一二年,莫言和他的《蛙》一塊兒轟動世界,我這個草根也跟著欣欣然自豪了好久,心情沉靜下來就開始了對《蛙》的慢慢品讀,到二零一三年來臨時才品完。品書和品茶一樣,只有慢慢來才能感受到裊裊的香氣。
《蛙》以第一人稱的口吻,敘述了萬足也就是萬小跑的姑姑萬心傳奇坎坷的一生。萬心小的時候就臨危不懼,敢和日寇怒目相視,建國後憑藉紅色出身和過硬的醫護本領成為當地響噹噹的婦產科專家,和土接生婆們一番較量,使民眾們接受了新法接生,挽救了數以千計的產婦和新生兒,民眾敬仰她,稱之為送子觀音。國家實行計畫生育政策後,萬心被派到公社計生辦,一乾就是幾十年。期間,萬心堅決執行計生政策,可謂鐵面無私六親不認,親手流掉了包括侄子萬小跑媳婦王仁美孩子在內的兩千餘個計畫外懷孕胎兒,這一成績將萬心在民眾中的威信一掃到地,她在民眾心中由一名送子菩薩變成了戕害生命的魔鬼。進入晚年,國家的計生工作隨著經濟的開放搞活也「開放」了,大款生,官員生,就是無權無錢的小職員們不能生,看透人生的萬心搖身一變又成了送子觀音,一副所謂的「轉龍換風」的藥丸要價不菲,專門賣給那些貪污受賄發民財的「大人物」們,以這種方式來宣洩尋求心靈的安定。
主人公萬心的人生軌跡是曲折的,她的愛情軌跡也是坎坷的。一枝花的年齡時在如雲的崇拜者中「眾里尋他三百度」,選中了瀟灑地飛行員王小倜,馬上要結婚了,王小倜駕機叛逃台灣,萬心受到牽連,經歷一番世態炎涼,她決定嫁給比自己大二十多歲的縣委書記楊林。轟轟烈烈的文革中她和楊林一塊兒受到衝擊,楊林在批鬥會上受不住造反派的折磨胡說八道,傷害了萬心也葬送了她的第二次感情。就這樣萬心的終身大事耽誤了,一直到臨近退休,才和民間泥塑大師郝大手結合。萬心和郝大師結合是完美的,萬心描述被流掉胎兒的特徵,大師按描述創作泥娃娃,然後供在一間屋子裡,投生到來求娃娃的善男信女家。
《蛙》是一個底層計生幹部的個人史,也是一部波瀾壯闊的我國農村計生工作史。這段歷史中有榮辱,有辛酸,有執著,有無奈,有揭露,有褒貶,作家以敏銳的眼光,捕捉社會的風雲變幻,娓娓道來,給人以振聾發聵般的心靈震撼。
《蛙》除卻情節的跌宕起伏,我還喜歡她的如下風姿:
語言詼諧。莫言的作品語言是很有風格的,流暢詼諧而且誇張,讓人忍俊不禁。比如寫王小倜飛行技術的高超,王駕機一個俯衝到西瓜地,探身摘下一個西瓜,一拉桿,殲擊機又呼嘯著沖向雲霄,呵呵,這是多麼誇張詼諧的文字!可以和青蓮居士的「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相媲美了。
節奏鮮明。小說從小夥伴們吃煤寫起,如潺潺小溪,清新爽人,接下來的王小倜叛逃、文革波瀾「小弦切切如私語」將讀者引入故事中,王膽順流逃跑河中分娩則是「大弦嘈嘈如急雨」的高潮,接下來美國愛嬰醫院的出現如河道陡然變寬,流水變緩,滿眼的粼粼微波,如此「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給人以跌宕起伏的藝術享受。
構思縝密。小說後半程寫王肝和秦河、郝大手默契配合,泥塑娃娃、推銷娃娃,王肝忽悠顧客時巧舌如簧就進入創作狀態,那創作狀態中的語言細膩而有哲理,縝密中充滿神秘,讓顧客心甘情願地爭先恐後地買泥娃娃。
有人說《蛙》思想不夠積極,是在揭計生工作的家醜,從政治的角度看確實有這個嫌疑。但是《蛙》是文學作品,是小說,是小說就要反映現實,超越現實。只有紮根現實的文字才是有生命有色彩的文字。莫言能夠秉筆直書我國計生工作的歷程,而且是站在農村沃野上看計生,這是作家的使命感使然,現實中農村的計生現狀就是這樣的,《蛙》有生活基礎,《蛙》是當之不愧的出色的文學作品。
《蛙》獲諾獎,不是偶然。
蛙讀後感(三)
最近在讀一本莫言的新長篇《蛙》,這篇小說是一部徹徹底底以「人」為主題的小說,獲得了第八屆矛盾文學獎。
故事發生在山東省高密東北鄉,這是莫言許多小說中一貫用到的場景。「姑姑」是一位身份複雜的鄉村醫生,她一生坎坷的命運貫穿了整部小說。「姑姑」的身份特殊,抗日時她曾與父親勇闖平谷;因男友逃到台灣惹上了一身罵名;在年輕時她曾是計畫生育國策的支持和執行者;人到老年時她面對「我」的超生卻睜隻眼閉隻眼。
除了「姑姑」,小說還塑造了很多女性形象:「姑姑」同事「小獅子」年輕時也曾是計畫生育的堅決支持者和執行者,但嫁給劇作家「我」之後,始終受著膝下無子的煎熬;在巨大的思想壓力下她接受了牛蛙公司的「代孕服務」,並成功得子。在形勢的巨變下,「小獅子」從計畫生育國策的執行者搖身一變為「違抗者」,其間經歷了來自內部和外部的巨大壓力;「我」的前妻王仁美和王膽是「計畫生育」政策盲目執行下的犧牲品,也可稱之為是「傳宗接代」傳統思想的犧牲品。莫言在小說中用幾近殘酷的筆觸詳細描寫了王仁美和王膽的死,給青年「姑姑」塑造了果斷痲利、鐵面無私的形象,同時也試圖詮釋人性在巨大的政治壓力下被扭曲的一面。「姑姑」年輕時的豪言壯語與年老時的唯唯諾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變化中闡釋了生命的堅韌與堅強:生命的堅強與脆弱會因環境而變,因此人性的諸多因素也並非一成不變。
整部小說的結構也較為獨特,由四封長信和一個九幕話劇組成。四封長信分別代表了四個時代,每一封信都是一個時代的隔離帶。書信體的敘事方式給小說的表達賦予了更廣闊的空間,利於作者更自由地直抒胸臆,也給細膩的心理活動描寫奠定了形式上的基礎。()九幕話劇《蛙》可看成是前四封信的補充和升華莫言在小說中暗示了其標題:以「蛙」為書名,極有隱喻意味。「蛙」之神形皆有生殖意,「蛙」可同「娃」和「媧」,「媧」是古之神女,化萬物者,書名是整部小說的主旨和濃縮。
相比莫言的其他小說,《蛙》對人性的剖析與批判更為深刻,對社會的剖析也一針見血。通讀小說,我們能感覺到作家雖然始終在寫家鄉的故事,卻已經跳出了故事的本身,站在人類或人性的角度去寫「人」,我想這應該是許多小說作家應追求的目標。
莫言的小說《蛙》深刻的剖析了人性,雖然是在寫家鄉的故事,但是仍然深刻的表達出了一部人性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