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盛宴影評(一)
歷史往往是具有戲劇性的,劉邦從沛縣劉季一個無名的混混到最後的漢高祖劉邦,他的一路走得夠坎坷,比起項羽或許很多人都會覺得可惜,就像電影裡面的他自述一樣,項羽二十幾歲的時候就是起義秦軍的領袖,而當時的他已經是近四十的無名小卒。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想不到三十年後的事情。當他終於功成名就的時候他的心裡住進了兩個魔,一個項羽,一個韓信。項羽是當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韓信是幫他打天下的功臣,而這兩位曾經的死黨都被死「黨」了。這也說明人性,人的內心還是向善的,要不然劉邦也不會每晚都做噩夢,我想他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他開始想後人的事情,後人怎麼看待歷史,而事實又怎麼寫成歷史。項羽的失敗是非常不合理的,但是歷史就是如此,往往合理的事情都存在不合理性。當然,電影是替代不了歷史的,在安澤先生看來陸川是幽默式了一把歷史,當然我們把電影裡的這些和真實掛鈎,但無論是基於虛構的歷史影片,還是基於歷史的虛構影片,都必須完整故事邏輯,充實人物性格,打牢自己借影片說事的基礎,這部陸川導演的《王的盛宴》我想很多人是沒有看明白的,也沒有多少人能懂導演想通過這部電影來表達什麼,說到這裡,什麼都不要說,有人會懂的。安澤先生只是想這部《王的盛宴》電影不要從任何角度去影響大家對歷史的感官,茶餘飯後這部電影只能消遣一下當個歷史幽默據看看罷了。
秦王嬴政上位之初,本欲驅逐關東客卿,李斯上《諫逐客書》,秦王採納延攬人才的建議。韓非子來關內,為秦王講法家之術,雖被李斯害死然而精神卻化為秦始皇的意志之中。當秦始皇一統天下之後,禁錮中國思維,以霸道統治中國,春秋戰國之百家爭鳴的妙局被掃蕩一空,人不再是萬物的尺度(借用古希臘的箴言來形容東周的精神維度),內心世界不再豐富,對於秦以及後來的專制王朝而言,權力才是君主(或僭主)衡量世界唯一的標準,「暴秦」之名可謂名至實歸。嬴政後暴死沙丘,扶蘇、李斯、趙高、秦二世、子嬰等君臣,都不免斷子絕孫。中國少宗教思維,多將個人、事件和歷史的迷惘訴諸於宿命(迷信、天命),陸川編劇、導演的《王的盛宴》便是將楚漢爭霸的帝王將相們送到2200年之後,主創的反思和觀眾的追問,形而上的烈火一定要追擊權力的過度異化。
劉燁飾演的劉邦,似乎從古希臘、莎士比亞悲劇中走出,通過黑澤明的帷帳,來到古中國。狂亂迷惘的劉邦,喟嘆「我的一生都是鴻門宴」,所以作為觀眾不必要再將目光釘死在那場著名飯局上項羽的反應,吳彥祖飾演的霸王為什麼如此驕傲、輕易的放過劉邦?這是中國歷史的大謎團之一,「究天人之變」的司馬遷早在《史記》中就告訴我們「性格決定命運」的話。項羽身為高帥富的貴族,對同樣身為草根吊絲的劉邦、韓信從巨觀上講不在審視的範圍。一再遭遇重大挫折的劉邦,卻在打擊中逐步強大起來,且是中國最能知人善任的典範。當劉邦在長安見識到阿房宮的巍峨輝煌堂皇肅穆、御史寺的萬有一切井然有序,大數據的秩序對於劉邦的意義,在於醍醐灌頂,這個好色之徒,從鄰家寡婦、遍地風流到奄有天下。韓信、蕭何、張良三傑為劉邦戰勝項羽做出了傑出貢獻,劉邦打敗了抗秦領袖項羽,最終劉邦和呂后收拾了所有人。
秦嵐飾演的呂后,中年以前的人生經歷就好像現在流行的狗血通俗劇,被劉邦騙婚,然而嫁雞隨雞在帝國基層忙活著生活,閒著沒事也編個故事逗逗悶子。劉邦隨雲奔雷落雨的神跡,帶來的好處和痲煩都不少。呂后對「生存」的焦灼經過考驗、掌握權柄之後,操弄文臣武將的命運,對最高權力人劉邦控制其信息,對興漢三傑或殺或打或拉,對歷史記錄從源頭上進行改寫,很明顯,劉邦一生最大的敵人便是自己和呂后,他們把自我綁架到沒有減速器的權力戰車上,制度的缺憾要遠遠大於個人道德的缺陷,因此我們不能把劉邦看成屠殺功勞的暴君,也不能將呂后論斷為紅顏禍水女主禍國,權力的無邊際、無制衡、無保障,導致中國傳統社會墮入王朝循環,後世二千多年帝王將相的變臉其實並不很多,在這個角度上看《王的盛宴》,我們或可以說,從秦漢到晚清,中國就是個漫長的鴻門宴。那些流水席上的賓客,做的最多的事情,魯迅先生早就說了兩個字:「吃人」。
安澤先生看來電影最大的吸引力在於感染力和藝術感,這部《王的盛宴》是沒有感染力的,藝術感倒是有那麼一點點,比較有些畫面處理得不錯,這個也說明國產電影正在進步中。盛極而衰的歷史故事基於歷史的虛構,王的盛宴這部電影讓我們明白,至少讓我明白,不要世界末日還未來臨之前,我們內心的末日已經降臨,我們應該時刻警醒生命中隨時可能發生的災難,盛衰兩極,互為生死。至於怎麼做,你會知道的。
其實仔細想一下,這甚至不是一部講述歷史的影片,它講述的是政治,歷史只是碎片化地存在於劉邦的從平民到帝王的心理演變講述中,這是在為上下五千年的民族暴力史尋找一個宿命論的依據。對於一個人來說,性格決定命運,對於一個民族來說,何嘗不是?即使是將視線從歷史中收回到當下,當代中國所面臨的各種問題和困境,都可以在歷史上找到預演和根源,在這個以周而復始的改朝換代為坐標的演進怪圈中,一切的重生都是假象,所有的權力盛宴都是死亡party。
《王的盛宴》是一部關於興亡的電影,秦亡漢興,但我們卻在亡中看到了興,在興中看到了亡,劉邦在影片最後說道,我的一生都是鴻門宴,這裡的主語並非僅僅是劉邦本人。
比較而言,我更喜歡影片的前半部分,那種屌絲逆襲高帥富的質樸動機在一種去歷史化的表述當中,讓故事的講述顯現出應有的活力和躍動。此外還有一些段落,如項羽自刎和韓信之死,從表意和煽情技巧上來說,都是各有動人之處的。但也許正是因為主題太沉重,創作者太有野心,《王的盛宴》是一部在各方面都表現得過於用力的影片,很多道理和思考是直給的,台詞也是刻意的,演員的狀態普遍都不放鬆,特別是扮演呂后的秦嵐和扮演蕭何的沙溢,他們表演雖然很努力,但都明顯是在演,這樣用演技來彌補外形和氣質差異的角色挑戰很無謂,其實完全可以找到更適合的演員來扮演這兩個重要角色的。總之我看完有點遺憾,事實上陸川可以做得更好一些。
王的盛宴影評(二)
我覺得《王的盛宴》是一部歷史背景下的文藝電影,掙扎的是人的內心,而錯亂的卻是歷史時空的銜接點,是詩意的,但又是紛繁複雜欲言又止的。這部片子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算是歷史大片,更像是導演陸川對「楚漢相爭」歷史情結的一次全面的宣洩。這種宣洩是回憶式的,帶著猜測,帶著摸索;是碎片式的,是鬆散的,但在冥冥仍保持著它固有的秩序;是探討性的,摸索著每個歷史人物的內心,狂妄大膽地揭露著浮華背後的那一抹蒼涼。
整部電影的基調是灰色的。灰色是一個很符合歷史的色調,殘忍而單調,現實而隱忍。同時,這部電影還埋了一條暗線,潛伏著一個的關於「恐懼」的主題探討。
影片先從61歲的劉邦內心的恐懼開始,展開劇情。劉邦為什麼恐懼,因為兩個男人:項羽和韓信。為什麼是他們兩?因為他們兩身上擁有著劉邦自己所沒有東西。項羽出身貴族,而劉邦卻是草莽之輩。不論是項羽將其收入麾下,或是原諒了他「未進秦王宮」的謊言,還是在鴻門宴上「陰差陽錯」地放過了他,每次他對劉邦的寬容都帶著一種貴族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是一股光芒,會照射到人內心陰暗的地方,但如果過於強烈,則會激起黑暗深處的火苗,蠢蠢欲動,最後焚燒一切。劉邦自從被子嬰引入秦王宮後,內心欲望已經被這眼前的浮華點燃,那股原本深處骨髓里的卑微之痛,更是加促這抹欲望的催化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劉邦面對滾滾長江爆發出的仰天長嘯,正是混雜著欲望的竊笑和草根的狂妄。但是他還是恐懼的,因為他背叛了那個「太陽」,背叛了那個崇高的靈魂。但他是聰明的,為了自保,他在項羽為他設的鴻門宴中很好的偽裝了自己。他逃過了一劫,卻永遠也放不下這個心結——他永遠不可能擁有項羽的出身,永遠不可能有項羽那樣的靈魂。項羽的偉大襯托出了他的卑微,他的卑微讓他恐懼那抹「光亮」。他要摧毀他,狠狠的摧毀他,只有讓項羽消失,讓那抹「光亮」消失,他才能得到安寧,他才能在心裡認同自己的作法,他才能自欺欺人地告訴別人「勝者為王」的道理。
但直到項羽死後多年,劉邦依舊無法從他的陰影中脫離出來,是因為另一個男人韓信的存在。韓信和劉邦一樣,在天下大亂之年投奔項羽。但韓信一直得不到項羽的重用,所以當劉邦與項羽分家後,韓信背叛了項羽轉而投奔劉邦。在表面上看,韓信就是另一個「劉邦」,同為庶出,同為背叛者。但在軍事上,韓信比劉邦有才,在楚漢爭霸時,坐擁72城並助劉邦一舉殲滅項羽。他的年輕和才華是同為庶出並年紀漸長的劉邦所不能企及的。他對劉邦而言是一個「過去的自己」是一股新生的力量。因為劉邦在韓信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所以他恐懼韓信會因為欲望,像自己背叛項羽那樣背叛自己。所以在建國後他處處提防他,甚至將他監禁,就為了扼殺住他內心與年輕時的自己一樣的銳氣。但因為相像,儘管韓信有多次出言不遜,儘管劉邦自己也極為惱怒,但他還是選擇原諒他,因為劉邦還是願意相信那「曾經年輕氣盛的自己」。
但人與人之間還是不同的,韓信並沒有學習張良「以退為進」的自保作法,依舊任性而高調。因為是他在鴻門宴上暗中幫助劉邦,是他坐擁72城時仍無逆反之心,是他幫助劉邦殺了項羽,是他為報當年劉邦的救濟恩情,而盡心盡力地蹉跎了大半光陰。他覺得他有功,他覺得他堂堂正正,沒必要掩飾他的欲望,因為在他看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韓信的這種「單純」刺激了年老的劉邦,他對韓信的恐懼隨著他生命的流逝而與日俱增。他害怕那藏在「黑暗中的真相」,因為過去的項羽,也是因為那「黑暗中的真相」,而送了性命。所以,韓信必須死,而且要讓其他的人因為他的死而有所收斂。只有這樣劉邦才挫韓信在軍中的威風,才能正朝廷對他的猜疑,才能穩住那些功高的老臣。王者,是需要那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的。劉邦不願意失去這種優越感,因為這一切也是他一步一步辛苦得來的,他不能讓任何人起覬覦之心。
殘忍是掩飾恐懼的表象,所以,劉邦一生都是「鴻門宴」。
《王的盛宴》其實是一個很複雜的載體,裡面除了包含對劉邦、項羽、韓信三人的刻畫外,對其他角色的表現也是豐富而具體的。比如呂后,為什麼她會如此殘忍。因為她愛她丈夫,她為她丈夫做過接下囚,做過人質,但她的丈夫背叛了她,在她做項羽人質的時候,有了新的女人和孩子。她的生命里充滿了這個男人的謊言,但她又是典型的中國傳統女性,從一而終。所以,她給自己做了另外一個心理暗示:是周圍這些人害得她的丈夫遠離自己的。當原本的愛意,變為另一種變相的「恨」的時候,隨著劉邦的去世,呂后信仰的崩塌,她內心的恨意必然是要殃及池魚的,比如把戚夫人做成「人彘」。
又比如張良、蕭何、項伯。儘管他們在劉邦上位後做事小心低調,但依舊沒有逃脫劉邦的「審判」。有些秘密知道得太多,會危及生命的。到時候,就是看你是出賣自己的靈魂,還是出賣自己的肉體而已。在《王的盛宴》裡「死」並不是一個高明的做法,如何客服恐懼而勉強的活著,才是每個人物所追求的終點。
最後說下秦王子嬰,我覺得他是無辜的,只是在他瘦弱的身體背負著秦朝15年的血債。他是「秦朝」的象徵,所以要亡秦,他必須死,而且要死得慘烈,死得太快人心。在那個年代,為了滿足勝利者的歡愉感,是需要失敗者以絕對的卑微來成就的。子嬰被腰斬的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歷史的殘酷性,個人的命運往往是要被龐大的歷史洪流所淹沒的。
王的盛宴影評(三)
好像最近《王的盛宴》被很多網友吐槽,筆者卻覺得這部影片沒那麼糟糕,是不是這個社會太浮華,人越來越沒有深度?
似乎有人根本沒有看過意識流小說,陸川的電影手法類似於意識流小說,思維的無限性,正是思想自由的開始,雖然筆者也認為意識流小說有點像精神病患者的思維奔逸[1],但是,劉邦的噩夢、秦王宮的欲望之門、貴族只能看到自己光芒的項羽都是影片的亮點。
劉邦的噩夢——在心理學上噩夢的根源是恐懼,是深度的怕失去的恐懼,國人總講:「高處不勝寒」,心無法平靜和釋然,劉邦自然該恐懼,也許這恐懼還夾雜著對自我最深刻的拷問,劉邦——有沒有能力勝任帝王這一角色?怎不見李世民會狡兔弓藏?中國歷史上的劉邦和朱元璋又何其相似。而導演說:帝王的劉邦的夢不是一次鴻門宴,而是一生鴻門宴,那又豈能沒有噩夢!
站的越高,自由度就越低。()看似繁花似錦也可能是鏡花水月;坐在賓士車裡安穩的是身體,但可能精神早已高度焦慮!帝王之塌或許不如農家的土炕睡得踏實。
秦王宮的欲望之門,本來更容易理解。但實際上觀眾並非如此,看到有網友評價:「看了三四十分鐘後,周圍的人不是打瞌睡,就是玩手機,要麼不就是看手錶。」也許有這樣的情況吧,但筆者在雙安對面的華星看這場電影時,觀眾基本是老老實實原原本本的看完這場電影的,這樣說似乎是陸川的託兒了,但著實不是,想看輕鬆的、娛樂的電影確實不該看《王的盛宴》,就如同《盜夢空間》一樣,出了電影院筆者親耳聽見有人說,拍的亂七八糟的,一聽即知道這位沒看懂!
說現在大多數孩子都是在陽光沐浴下成長,應該說50後、60後是非常稱職的父母,至少多數是這樣,無論自己生活得怎樣,都一定要給孩子買房、買車,要給孩子的孩子買吃的、買玩具,雖然不知道自己將來能否養老!但這樣的後果之一便是弱化了孩子的能力,無論是思想上的還是肢體上的。這不是一個追求深刻的時代,或許更多關注的是娛樂,筆者不認為娛樂不對,追求快樂是人的天性,只是如哈佛大學MichaelJ.Sandel教授所講,娛樂分不同等級而已。所以想娛樂別看《王的盛宴》
只有像劉邦一樣,站在社會的底層,目睹的是白眼、是任人欺凌的痛,深受也許是貧苦,筆者有位朋友是76年生人,北京通縣農村人,他講他10幾歲時,半夜起來澆地,冰冷刺骨,讓他發誓要讀書考出去!欲望騰空而出是那樣的自然,洗刷的是過去所有的恥辱,內心如磐石般堅定也正是有了這秦王宮的欲望之門。從這點上講項羽輸給了劉邦是人性上的必然,項羽在物質上遠沒有劉邦匱乏。而《王的盛宴》很好的體現了這一必然性。貴族或者新貴,也不見得都說我父親是李剛。也許有的反而更加平和,原因也很簡單,沒有壓力容易平和。
筆者覺得導演其實懂了,也許是你——觀眾沒看懂,沒看懂這個電影連同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