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症影評(一)
終於還是看完了。
先不說抑鬱圖景的重現和自我投射,光憑這個氣氛就足以讓人窒息。
尼瑪為什麼非得要配這樣的音樂?中提琴凝結著悲愴與橫架在小提琴與低音提琴之間的嘶吼和哀鳴,不斷提升的降調造就了一味恐懼悲觀的撕扯和昭示;慢動作的開篇看得糾結無比,兩個星球的接吻都可以拍得如此纏綿悱惻,日晷指向末日臨界,詭異地浮現出雙倍的影子,三個人對應著三個星球,每一顆星球都埋藏著幽暗的伏筆……猛然鏡頭出現了海報上克里斯滕的形象,落花流水如同破碎襤褸的絲綢帶著克里斯滕被吸入地心,馬兒和克萊爾也失去重心,天空的一切都將與泥土一起歸入無盡的黑洞,地球運動產生的引力吸引了幾近全部的毀滅性負面力量,並齊齊墮入一個深淵……
這樣的開頭算是成功吧?成功又不成功。成功之處在於壓抑了氣氛,壓迫了觀者的神經,給你一種宏大背景下又具有著相同力量的負面吸引,讓你隨之陷進去,並且在剛開始就習慣於整個片子意識流的苦逼狀態,不至於在後來為其台詞而憋屈至死;不成功在於頭重腳輕的安排,末尾的一聲巨響與開篇的熙熙攘攘顯然不成正比,然而也可能是提醒一個覺醒過程的重要性和鋪墊的需要。
片中幾處關鍵性事件,節奏安排還比較恰到好處。婚禮上的背叛,姐夫的死亡,最終的災難降臨。對於婚禮上的背叛,在心理學上或許可以解釋為抑鬱時刻人的性發洩可能會顯現出對象為無關緊要並沒有不安情緒的人,由此顯示出背叛的表象。但是作為社會動物,社會性往往是人類抑鬱的來源,而婚禮又是一個具有高度集中性的好典型,由此對導演的選材還是可以肯定的。
寫著寫著就又頭暈想窒息的感覺……好吧繼續。對於婚禮上的種種,親情的渙散,上司的惟利是圖,這裡尤其想提到賈斯汀的母親和父親,這種夫妻類型的孩子往往容易形成易焦慮的性格,而非取決於丈夫。這些要素都加劇了賈斯汀的抑鬱,使其陷入了更深的恐懼當中。其實本片對於「憂鬱」的刻畫,還尚且比較細緻入微。譬如賈斯汀吃果醬的鏡頭,姐姐時而驚呆的恐懼狀。說到賈斯汀的「憂鬱症」,則進入正題:從社會性的壓抑與焦慮解脫出來,轉向靈性的釋放和武裝。婚禮一步步邁向失敗的過程,也正是賈斯汀不斷壓抑到極致的過程。顯然克里斯滕的表演還是很令人滿意的——抑鬱的人就是這樣一幅欠抽的面孔。哪怕她一直在努力微笑,但微笑實際上就是一種壓抑。微笑的結局破滅毀於一旦前功盡棄,壓抑也就得到了釋放。而釋放的場景則是賈斯汀全身裸露在月光下的時刻,騎馬也是藉助馬的靈性而恢復強大的開始。賈斯汀身體仿佛被什麼東西黏住而變得虛弱無力,是絕望和恐懼的外顯形式,這時候她必定是已經在恢復內心堅強的臨界了。而全身裸露也正是一種回歸自然褪去包裹和包袱的象徵,只有如此璞真的方式,方可以接觸得到自然的信息和啟示,絕非世人眼中的評判。()這裡想說的是,導演在情節的編排上真的略顯混亂和無章……賈斯汀通過姐姐姐夫親情上的慰藉才得以保存安全感,實際上我可以妄加推測,是姐姐的敏感多疑反而催生了賈斯汀的堅強。每一次閉上眼睛與上帝的交流都是一種靈性的探尋和納入,而賈斯汀做到了,所以在最關鍵的時刻,她反而顯得異常堅定和鎮靜。
憂鬱症影評(二)
《抑鬱症》在故事類型上依舊在走拉斯·凡·提爾特有的極端主義,從其奇異的片頭就可以充分看出,不過這次拉斯在表達上並不像《反基督者》般晦澀難懂,《憂鬱症》的敘事線索頗為清晰,角色的情感和心理變化簡單明了,儘管故事的結局同樣讓人難以接受,但影片或多或少有了些商業色彩。
《抑鬱症》在題材上是很典型的災難片,幾處特效雖簡約但細節上也很精緻,片頭典型的拉斯式慢鏡,交響樂和特寫讓人印象深刻,全片色調壓抑,場景空曠卻空洞,全片的故事發生地——巨大莊園雖然華麗奢靡,但猶如迷宮,片中人身陷其中,就像她們無法擺脫即將到來的悲劇一般。
克里斯汀·鄧斯特在不當「蜘蛛女」多年,出人意料地奉了一次重口味的出演,當然這其中的驚艷絕不僅僅是正面全裸,克里斯汀在片中的表現層次化鮮明,影片雖以姐妹倆的情感維繫作為一條故事線索,但是整部影片卻是以克里斯汀為主的,影片的前半段,影片向我們展現了抑鬱症的強大破壞性,但同時他也在揭露著人間的虛偽和罪惡,影片剛開始的喜慶氛圍最終是場玩笑,在女主角得抑鬱症之後,他也開始了對周圍一切的揭露和破壞,影片發展到中間,婚禮毀了,家人之間決裂了,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水到渠成,而影片的真正高潮當然是在後半段,賈斯汀伴隨著憂鬱症的侵蝕自己也成為了憂鬱症,面對著降臨的災難,她冷靜地看待著周圍的恐慌,夜空下赤身面對著「憂鬱星」的到來,仿佛迎接上帝的洗禮。影片的結局是全然的黑暗,它並沒有給予我們一種新的開始,一切全都灰飛煙滅了。或許觀後我們自己會更珍惜我們現在所擁有的,至少在悲劇發生之前,不要再發生別的悲劇。
相比於《反基督徒》,本片的重口味段落較少,但給人的心理折磨卻絲毫不遜,對於那些對生活過分樂觀的人,本片是個不錯的嘗試。